第36章 高伟的打油诗(2/2)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上何来忘情人!”

写完,他放下笔,怔怔地看着这几行字。“同淋雪,共白头”,多么美好而虚幻的愿景,象征着携手一生、不离不弃的誓言。可现实中,无论是与罗珂曾经的炽热,还是与秦明丽短暂的温情,都如同雪花般易逝,最终只留下彻骨的冰凉。“雪”可以假装是“白头”,但自欺欺人的假象,又如何能替代真正历经岁月沉淀的真情?如果白头偕老可以如此轻易地被一场雪替代,那世间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难以忘怀的伤心人呢?

这首诗,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他内心的矛盾与荒诞。他渴望真情,却总是在追寻的路上迷失方向;他看似洒脱,实则根本无法真正忘怀。

高伟真的可以忘记罗珂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心底再清晰不过。不可能。

尽管他试图用工作和麻木来麻痹自己,尽管他经历了与秦明丽的又一段婚姻,但罗珂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早已像一枚深深的烙印,刻在了他生命的年轮里。她是他的青春,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一双儿女的母亲,是他们曾经共同度过漫长岁月的见证。他们之间,有最纯粹的爱恋,也有最刻骨的伤害;有无法割舍的亲情纽带,也有复杂难言的欲望纠缠。

离婚后与罗珂的重逢和那些隐秘的越界,与其说是旧情复燃,不如说是这种“无法忘记”在特定情境下的病态爆发。他恨过她,怨过她,也曾试图逃离她,但兜兜转转,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欲望、甚至痛苦,依然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女人牵动。秦明丽的出现和离开,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面镜子,反而更加清晰地照见了他内心深处,那个始终无法被任何人真正取代的、属于罗珂的位置。

高伟收起那张写着打油诗的纸,长长地叹了口气。离了两次婚,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可以真正“看淡”了。但此刻他才明白,所谓的“看淡”,或许只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和疲惫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