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伟的打油诗(1/2)

高伟和秦明丽离婚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脱。不是撕心裂肺的痛,也不是如释重负的轻快,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漫长而消耗巨大的鏖战,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沉沉睡去。

他没有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住在罗珂那里的父母,也包括罗珂本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第一次婚姻的破裂,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充满了狗血和不堪。这第二次婚姻的终结,却如此悄无声息,平静得近乎诡异,仿佛只是撕掉了一页无关紧要的日历。两种截然不同的收场,却都指向同一个结果:他高伟,再一次成了孤家寡人。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蹩脚的演员,两次闯入名为“婚姻”的围城,试图扮演好丈夫的角色,最终却都把戏演砸了,不仅自己伤痕累累,也将搭档拖入了泥潭。与罗珂的婚姻充满了怨怼、背叛和剪不断的纠葛;而与秦明丽的这段,更像是一场建立在误解和替代基础上的仓促联盟,最终在冷漠和疏离中无声瓦解。他似乎总在追求某种圆满,却总是在接近终点时,将一切搞成一地鸡毛。

“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婚姻这座围城。”高伟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他太容易迷失,太容易被欲望和情绪左右,既缺乏经营的耐心,又没有担当的决绝。

接下来的日子,高伟表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他像上了发条的钟摆,规律地运转着。白天在村委处理公务,开会、调解纠纷、跑项目,一丝不苟;下午去“高家湾农业”的厂里转转,查看生产,过问销售,事无巨细。他甚至比以往更加投入工作,仿佛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具体的事务中,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在父母和罗珂面前,他也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当母亲王兰试探着问起秦明丽怎么好久没回来时,他只是含糊地搪塞:“她学校忙,带毕业班,压力大。” 当罗珂偶尔带着孩子回来,眼神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探询时,他也只是聊聊孩子的学习、村里的闲事,绝口不提自己的婚姻状况。他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好到几乎连自己都要相信,他真的已经从那两段失败的关系中走了出来,云淡风轻了。

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高家湾老宅那张冰冷的床上时,那种巨大的空虚和孤独感才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开始刻意回避一切可能引发情感波动的事物,仿佛看淡了一切,也看破了一切。他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忙碌和刻意的麻木,为自己筑起了一道情感隔离墙。

某个闲来无事的周末午后,他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舒卷的流云,心中感慨万千。他拿出纸笔,信手写下了一首打油诗,与其说是诗,不如说是对自己这半生情路坎坷的一种自嘲和总结,也算是对秦明丽、对罗珂、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交代:

“他日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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