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磨刀霍霍向狄戎(1/2)

军令既下,整个桃源州如精密的机械般运转起来。

朔方城西五十里,新辟的演武场被划为禁区,外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飞鸟都要被弩箭逼退。场内,十五辆装甲车一字排开,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乌青色。

陈知白站在一辆车前,手指敲了敲半寸厚的护板:“试过箭了吗?”

“试了。”负责试制的王匠头满脸煤灰,眼中却闪着亢奋的光,“五十步外,三石强弩只能留个白点。三十步内能破甲,但箭会卡在铁板里,伤不到车内的人。”

他拍拍车顶那根粗铁管:“倒是这‘雷火筒’,装填还是太慢。一发打完,要半刻钟才能装第二发。”

陈知白钻进车内。空间狭小,勉强能容十人挤坐。前部是驭手位,左右各有一个观察孔;中部是炮位,那根铁管从车身前伸,后端连着复杂的装填机构。

“半刻钟……”他沉吟着,“实战中,敌人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

“是。”王匠头抹了把汗,“主要是药包要现装,引信要现安,还要用通条压实。若是提前装好,又怕颠簸走火……”

陈知白脑中【全知视角】闪过几种后装炮的简易结构。但以现在的工艺,要做出可靠的闭锁机构,至少还要半年。

“改。”他跳出车外,“不要追求连发,追求首发的威力。把药量加到现在的两倍,弹丸改成铁砂裹火油的‘散花弹’。一炮打出,十丈内不留活物。”

王匠头眼睛一亮:“那装填时间能缩到百息!”

“够了。”陈知白环视十五辆车,“一辆车首炮定乾坤,十五辆齐射,足够撕开王庭卫队的阵型。剩下的,交给骑兵。”

他转向周猛:“车兵训练如何?”

“从各军选了五百死士,都是见过血的老卒。”周猛答道,“但坐在这铁壳子里打仗,谁都没经验。昨天试车,有三个人吐了一路。”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陈知白淡淡道,“告诉他们,练好了,这一仗就是首功。练不好,死在车里也比死在草原上强——至少留个全尸。”

周猛重重点头。

“戈壁训练呢?”

“按您给的地图,在黑石城北边找了片类似的地形。”周猛展开一张草图,“沙地、砾石、干河床都有。就是缺水,每天要车队从三十里外运水过去。”

陈知白看着草图,手指点了几处:“这里,这里,挖深井。地下三丈应该有水,虽然苦咸,但滤一滤能喝。”

“抓紧练。一个月后,我要这支队伍能顶着烈日,在无水区连续行军三日。”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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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陵郡城西的小酒馆里。

墨鸦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碟卤豆,慢吞吞地喝着劣酒。他已经“死”了——在青州的档案里,他是在格物院行动中殉职的死士,家眷“葬身火海”。而此刻坐在这里的,是个从云中郡来的皮货商,脸上多了一道伪造的刀疤。

门帘一掀,一个戴斗笠的汉子坐到他对面。

两人对了个暗号。

“青州来问,”斗笠汉子声音压得极低,“桃源州内斗,是真是假?”

“真。”墨鸦啜了口酒,“赵家不满新政,暗中串联云中几家世族想夺权。”

“到什么地步?”

“上个月,云中军两个校尉‘暴病而亡’,都是赵家旁支。”墨鸦抹了抹嘴角,“赵老太爷气得吐血,但没证据,只能忍。”

“那装甲车……真有那么厉害?”

“厉害个屁。”墨鸦嗤笑,“笨重如牛,走平路都颠得人吐。王匠头发愁,说照这样,别说一个月,半年都练不成。”

他将一粒卤豆扔进嘴里,嚼得咯嘣响:“依我看,陈知白是急了。杨将军在边境陈兵八万,狄戎又在北边虎视眈眈。他想靠这些奇技淫巧翻盘,做梦。”

斗笠汉子若有所思:“还有别的消息吗?”

“有。”墨鸦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陈知白要在黑石城北搞什么‘戈壁练兵’,抽走了朔方军最精锐的五千人。现在朔方城防务空虚,韩明和周猛为了争留守权,又吵了一架。”

“消息属实?”

“我亲眼所见。”墨鸦信誓旦旦,“韩明说周猛想独占北伐之功,周猛说韩明想趁他不在夺军权。两人在州府吵得拍桌子,陈知白劝都劝不住。”

斗笠汉子点点头,将几枚铜钱按在桌上,起身离去。

墨鸦继续喝酒,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慢慢敛去脸上的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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