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沈参军莫非是惧怕(1/2)
“福安,”沈清辞沉吟道,“想办法,让乾清宫里某个无关紧要、但能接触到陛下日常废弃之物,如练字的废纸、用过的笔墨,这样的粗使太监或宫女知道。
翰林院负责归档陛下习字功课的沈编修,是个严谨到有些迂腐的人。
连陛下废弃的、带有御笔痕迹的纸页,都会要求收集起来。
统一焚化,以免流落在外有损天威。”
福安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人是想,引陛下主动联系?”
“未必能成,但可一试。”沈清辞道,“陛下若真有心思,或许会注意到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规矩’,并加以利用。
比如在废纸上,留下些只有特定之人才能看懂的印记。”
他不能主动接触皇帝,那太危险。
但若皇帝有意,且有能力绕过监视传递出信息,那么,一个看似中立的、负责处理“废品”的翰林编修,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线人。
反正皇帝和太后已经有了嫌隙,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是一招险棋,更是对皇帝心智和能力的考验。
但沈清辞觉得,值得一试。
毕竟,权力面前,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最强大的敌人。
福安领会,郑重应下:“奴才明白了,会小心安排。”
就在宫中暗流悄然涌动之际,瓦剌的消息不断传回。
初时多是“瓦剌犯边,我军坚守”、“成国公进驻大同,士气大振”之类冠冕堂皇的捷报。
但渐渐地,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开始从不同渠道隐约渗透进来。
有随军文吏私下传回的家书中,抱怨粮草运输不力,军士时有怨言。
有从北境逃难至京畿的百姓零星传言,说瓦剌骑兵神出鬼没,边军疲于奔命,某些将领畏战。
甚至兵部内部,也开始为前线不断追加的粮饷军械需求和看似僵持的战局而感到压力巨大。
太后在朝堂上依旧声色俱厉,强调“决胜之道在于坚持”。
催促后方加紧供给,并严令前线“寻机破敌”。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战事陷入了胶着,朝廷的负担越来越重,而太后期待的“速胜立威”似乎遥遥无期。
沈清辞在整理一批无关紧要的往来文书时,发现了一封被归入“待焚”类别的废纸。
似乎是从乾清宫流出的、皇帝练字后废弃的宣纸。
纸张皱巴巴,上面满是重复的、工整却稍显稚嫩的“仁”、“义”、“礼”、“智”、“信”等字。
沈清辞心中一动,仔细检视。
在众多重复的字迹中,有几个字的书写,似乎比旁边的笔画稍稍用力了一点点。
墨迹也微有不同,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那几个字是:“忍”、“观”、“变”。
忍、观、变。
沈清辞的指尖轻轻拂过这三个字,眼中了然。
随即迅速将这张纸与其他待焚文书混在一起,面色如常地继续整理。
皇帝果然并非池中之物。
这三个字,既是皇帝自身处境的概括,或许也是一种试探性的回应。
“忍”其所不能忍,“观”察局势变化,等待“变”局来临。
看来,这位年幼的陛下,已经初步尝试发出信号。
虽然这信号极其微弱、极其隐晦,但足够了。
沈清辞的心中,对未来的布局,又清晰了一分。
他需要更有耐心,也需要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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