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归于初始（2/2）
还有“守誓者”……
是湖底那个被囚禁的存在？是它……在最后关头……干涉了这个冰冷的“时序维护局”的决定？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声猫叫……也是它吗？
9.
8.
没有时间思考了。
格式化，彻底消亡。
回收，洗掉重来，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火种……前往未知的险地，背负着被追杀的命运，存活率渺茫……
但……
那是唯一一个……可能保留“自我”的选择！
是唯一一个……可以摆脱这个冰冷系统掌控的选择！
是唯一一个……可能……找到“真相”的选择！
7.
6.
5.
林深感受着那缕依旧缠绕着他的、温暖的波动。
那波动很微弱，却带着一种古老的、疲惫的、却又有一丝不甘的……
温柔。
4.
3.
我选择……
林深用尽最后的精神力量，做出了回应。
……火种！
2.
1.
选项确认。‘火种协议’启动。执行意识抽取与投放。
白光人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执行程序。
林深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被一股强大的、却异常温和的力量包裹、拉扯！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那冰冷的白色空间、那无尽的灰色石棺荒原、那精密的机械穹顶……都在迅速远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
他似乎……
又听到了那声……
猫叫？
不……
那更像是一声……
如释重负的、古老的……
叹息。
……
……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剧烈的颠簸将林深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透过布满污渍的车窗玻璃照射进来，晃得他眼睛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汗臭和某种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引擎的轰鸣和某种听不懂的、旋律古怪的音乐。
他正坐在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上？
汽车行驶在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窗外是漫无边际的、黄沙漫天的荒凉景象。车上挤满了穿着粗糙、面色疲惫、风尘仆仆的乘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都是普通的平民。
这是……哪里？
边界之地？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掌粗糙，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泥垢。身上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粗布衣服。
这不是他的身体！
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很年轻，充满了活力，但异常疲惫和饥饿。
同时……
他也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那属于“林深”的意识，如同一个脆弱的、透明的气泡，正寄居在这具陌生大脑的深处，勉强维持着不散。
并且……
他的左手掌心……
那枚由诅咒、错误和疯狂凝聚而成的符号……
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道刚刚愈合不久的、歪歪扭扭的……
暗红色伤疤。
形状……
隐约有点像……
半粒麦穗。
………
………
汽车一个剧烈的颠簸。
旁边一个抱着包袱、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高原红的小姑娘没坐稳，惊呼一声，差点摔倒。
林深（或者说，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下。
“谢……谢谢……”小姑娘抬起头，怯生生地道谢，眼睛很大，却很浑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麻木。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
林深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小姑娘那浑浊的眼球倒影里……
他看到的……
不是自己现在这张陌生的、年轻的脸……
而是……
他自己！
林深！
那张苍白、疲惫、眼底深处藏着无尽恐惧和疯狂的脸！
只是一闪而过！
下一秒，倒影里又变回了那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小姑娘毫无所觉，只是重新抱紧包袱，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深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粗糙的衣背。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带着伤疤的左手，凑到眼前。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掌心。
那道暗红色的、像半粒麦穗的伤疤……
在某种特定角度下……
似乎……
微微闪烁了一下。
像是……
余烬未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