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倒计时（2/2）

车窗被敲响。

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站在车外，脸色严肃，示意他下车接受调查和询问。

林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推开车门。

例行公事的询问。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的车有没有受到影响？

林深机械地回答着，声音干涩。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辆惨不忍睹的suv。救援人员正在试图撬开变形的车门，里面的人情况不明。

他的左手掌心，在那片混乱的现场，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片刚刚酿成惨剧的“偏差场”，并没有因为车祸的发生而消散。

它只是……稍微减弱了一些。

像是一个吃饱了的掠食者，暂时蛰伏起来。

但它还在那里。

如同一个无声的、恶毒的陷阱。

等待着下一个……不幸的猎物。

而他，是唯一能“看”到它的人。

处理完交警的问询，时间已近午夜。

林深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重新回到公寓。

冰冷的奢华空间，此刻更像一个巨大的囚笼。

他径直走向浴室，打开冷水，将头埋进盥洗池，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击着后颈，试图浇灭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恐惧。

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瞳孔深处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惊悸。鼻子里似乎又有点温热的东西流出来，他伸手去擦。

动作却猛地顿住。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镜子——

不是看自己的脸。

而是看自己身后，客厅那片巨大的、映照着城市夜景的落地窗。

就在那玻璃的倒影上。

在他公寓客厅，靠近书房门的那面空白的墙壁上——

此时，

正无声无息地、

用那种熟悉的、冰冷死寂的、

墨黑色的笔迹，

浮现出一行……

不断减少的

倒计时数字！

71:59:48

71:59:47

71:59:46

……

数字无声地、坚定地、一秒一秒地减少。

像死刑判决书上的最终倒计时。

林深猛地转身，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那面真实的墙壁！

墙壁上空空如也，雪白平整。

只有看向玻璃倒影，才能看到那不断跳动的、冰冷的墨黑色数字！

71:59:32

71:59:31

……

三天。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的倒计时。

这是什么？！

下一次大规模“偏差”爆发的时间？

还是……给他去完成某个特定“校准”任务的期限？

或者……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他缓缓抬起剧烈颤抖的左手。

掌心那枚暗红色的符号，似乎与那倒计时产生了某种共鸣，再次开始隐隐发烫。

像是在回应。

像是在催促。

像是在……

计数。

林深背靠着冰冷的盥洗台，缓缓滑坐在地。

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奢华却冰冷的光源。

巨大的、无处可逃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温柔地、窒息地包裹了他。

他逃过了祠堂。

他暂时稳住了时序。

他甚至“救”了一只猫。

却依旧逃不过这如影随形的……

计数。

窗外，城市依旧喧嚣，霓虹无声闪烁。

倒计时。

无声地。

跳动着。

71:58:14

71:58: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