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刘云复仇(四)(1/2)

九月初一,秋高气爽。

刘云大军自汝南开拔,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向西南进发。队伍最前方是刘云的近卫军,玄甲赤旗,刀枪映日。乌骓马上的刘云一身黑甲,腰间佩着父亲所赠的“忠孝”剑,眼中沉静如水,但握着缰绳的手却微微发紧。

“主公,前面就是南阳地界了。”郭嘉策马来到刘云身侧,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再行军三日,便可抵达宛城。”

“奉孝,听风阁对宛城防务探明多少?”刘云问。

郭嘉从怀中取出一卷帛图,在马上展开:“袁术将全部兵力收缩至宛城周边。城中守军五万,由纪灵统领。城外设有三处营寨,呈犄角之势:城东十里白河渡口,守军八千,由李丰统领;城北十五里独山隘口,守军一万,桥蕤统领;城西二十里卧龙岗,守军七千,梁纲统领。三寨与宛城相互呼应,一处受攻,两处支援。”

刘云沉思片刻,忽然问:“袁术本人呢?”

“据内线报,袁术近日深居简出,几乎不出将军府。”郭嘉压低声音,“但有件怪事——他命工匠在府中后院筑起一座三丈高台,日夜赶工,不知何用。”

刘云冷笑:“死到临头,还想玩什么把戏。”他勒住乌骓,对身后传令兵道,“传众将前来议事。”

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内将星云集。

刘云站在南阳地图前,手中竹鞭划过宛城周边:“袁术摆出个龟壳阵,想耗我军锐气。我军偏要速战速决。”他看向众将,“此战分四步。”

众将肃立聆听。

“第一步,甘宁听令。”

“末将在!”甘宁出列抱拳。

“你率军两万,沿淯水北上,五日之内必须攻破袁术水寨。破寨后,封锁淯水,断其水路粮道。”

甘宁咧嘴一笑:“主公放心,那些破船经不起末将的镇海舰一撞!”

“第二步,张辽、徐晃听令。”

张辽、徐晃齐步上前。

“你二人率骑兵四万、步兵三万,先破外围三寨。”刘云竹鞭点向地图,“文远攻白河渡口,公明攻独山隘口。记住,要同时发起进攻,让三寨不能相互支援。破寨后不必合兵,各自切断宛城与另两寨的联系。”

张辽沉吟道:“主公,那卧龙岗的梁纲……”

“我自有安排。”刘云眼中闪过寒光,“第三步,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

“子义率骑兵两万,伏于卧龙岗以西十里处的松林。待梁纲出兵救援另两寨时,你截其后路,与陈到白毦兵前后夹击,务必全歼。”

太史慈抱拳:“末将领命!定叫梁纲有来无回!”

“第四步,”刘云竹鞭重重点在宛城上,“待三寨皆破,我军合围宛城。我亲率主力攻城,黄忠弓兵营负责压制城头,典韦近卫军准备登城。”

他环视众将:“此战要点有三:其一,速破外围,不可拖延;其二,攻城时主攻南门、东门,留出北门;其三,若袁术从北门逃,不必追赶,我另有安排。”

众将领命而去,各自准备。帐中只剩刘云与郭嘉、荀攸三人。

“主公留北门,是想……”荀攸若有所思。

刘云望向帐外秋风:“袁术若逃,必往北投奔其兄袁绍。我已命人在北去路上设伏。但他……”他顿了顿,“以袁公路的狂傲,未必会逃。”

郭嘉轻声道:“主公可是想亲手报仇?”

刘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腰间剑柄。父亲胸口中刀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这些天来夜夜入梦。有些仇,必须亲手了结。

九月初四,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白河渡口静悄悄的,只有河水拍岸声。李丰在寨中军帐和衣而卧,连日来的紧张让他难以安眠。忽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下游发现船队!”

李丰猛地坐起:“多少人?”

“黑夜中看不清楚,但船影连绵,至少……至少百艘!”

李丰心头一沉。他匆匆披甲出帐,登上望楼。只见下游河面上,数十艘大船正逆流而上,船头不见灯火,如同幽灵。最前方那艘船的船首,隐约可见狰狞的撞角。

“是甘宁的水军!”李丰失声道,“快!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寨墙!派人速报宛城!”

但已经晚了。河面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照得河面一片通明。甘宁站在旗舰船头,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精悍肌肉,手中大刀在火光中泛着寒光。

“放火箭!”甘宁大喝。

数百支火箭划破夜空,落入水寨。木制的寨墙、栈桥瞬间燃起大火。袁军水兵慌乱中想要解缆驾船迎敌,却见甘宁的船队已如离弦之箭直冲而来。

“撞上去!”甘宁亲自操舵。

旗舰的撞角狠狠撞在一艘袁军战船上,木屑纷飞,那船从中断裂,迅速下沉。甘宁纵身一跃,跳上敌船,大刀左右劈砍,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儿郎们!夺寨!”甘宁的吼声压过一切嘈杂。

水军士兵如下饺子般跳上袁军船只,短兵相接。李丰在寨墙上看得目眦欲裂,急令弓弩手放箭。但甘宁的船队已贴了上来,箭矢多半落入水中。

激战半个时辰,水寨大门被撞开,甘宁率军杀入。李丰见大势已去,带着百余亲兵从陆路溃逃。此役,俘获战船六十余艘,斩首两千,袁术水军几乎全军覆没。

同一时刻,独山隘口。

徐晃的三万步兵已悄悄摸到隘口下方。此处地势险要,两侧山崖陡峭,只有一条狭窄山路通向寨门。桥蕤吸取了在陈国的教训,不仅在山路设下三重鹿角,更在两侧崖顶布置了弓弩手。

“将军,强攻伤亡必大。”副将低声劝道。

徐晃抬头观察地形,忽然眼睛一亮。他指着左侧山崖:“你看,那里有一片藤蔓,崖顶守军视线不及。派一队敢死队攀上去,若能夺下左侧崖顶,便可压制敌军。”

不多时,三百名精悍士兵口衔短刀,腰缠绳索,悄无声息地开始攀岩。这些人多是山民出身,攀岩如履平地。不过两刻钟,已有数十人爬上崖顶。

崖顶的袁军哨兵正探头下望,忽然脖颈一凉,便软倒在地。敢死队迅速清除哨兵,夺取了崖顶阵地。

“发信号!”队长低喝。

一支响箭射向夜空。下方徐晃见状大喜:“进攻!”

正面步兵推着冲车、举着盾牌开始推进。崖顶的敢死队则张弓搭箭,压制右侧崖顶和寨墙上的袁军。桥蕤在寨中指挥,忽然左侧箭如雨下,数名将领中箭倒地。

“左侧崖顶失守了!”士兵惊呼。

桥蕤咬牙:“顶住!宛城援军很快就到!”

但他不知道,卧龙岗的梁纲此刻自身难保。

梁纲接到两寨求援时,毫不犹豫地点起五千兵马出寨救援。行至松林处,忽听两侧号角齐鸣,火把瞬间点亮了整片山林。

“梁纲!等你多时了!”太史慈拍马冲出,铁胎弓弦响处,梁纲身旁掌旗官应声落马。

“有埋伏!撤!”梁纲拨马欲走。

后方又传来喊杀声,陈到率白毦兵截断退路。两千白毦兵皆黑衣黑甲,手持连弩,一轮齐射便放倒数百袁军。

梁纲被困在狭窄山道上,前后受敌。他拼死力战,手中长枪连挑数名扬州兵,却被太史慈一箭射中右臂。长枪脱手,随即被陈到一枪刺穿大腿,翻身落马被擒。

卧龙岗守军见主将被俘,无心再战,开寨投降。至此,袁术精心布置的外围三寨,一日之内尽数告破。

消息传到宛城时,已是九月初五正午。

将军府正堂,袁术坐在白虎皮铺就的主位上,手中摩挲着那方仿制玉玺。堂下,纪灵、杨弘、阎象、袁胤等人跪了一地,个个面如土色。

“水寨丢了……独山隘口丢了……卧龙岗丢了……”袁术喃喃念着,忽然暴起,将玉玺狠狠砸在地上!

玉玺应声碎裂,青玉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堂中众人伏地不敢抬头。

“废物!都是废物!”袁术双眼赤红,状若疯魔,“李丰逃了,桥蕤降了,梁纲被擒!朕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纪灵硬着头皮道:“主公……陛下,刘云大军已至城外十里。如今唯有……唯有死守宛城,等待冀州援兵。”

“冀州?”袁术惨笑,“袁本初巴不得朕死!他会来救朕?”他踉跄几步,指着堂外,“刘云!刘云小儿!他不过是个边地州牧,竟敢……竟敢……”

话未说完,城外传来震天战鼓声。一名士兵连滚爬进堂中:“报——刘云大军已至城下,正在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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