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合院里的人心账(1/2)

红星四合院的穿堂屋像道界碑,隔开了前院东西两厢的烟火气。东厢房闫锡贵家的算盘声刚歇,西厢房周建设家的门就“吱呀”开了,周凯拎着工具包从耳房出来,袖口沾着轧钢厂的机油,路过穿堂屋时,正撞见闫锡贵家三个小子在抢半块窝头。

最大的闫解成11岁,仗着个子高把窝头攥在手里,9岁的闫解放抱着他的腰往后拽,5岁的闫解旷踮着脚蹦,黑黢黢的小手在哥哥们身上乱抓。闫锡贵蹲在煤堆前,看着仨儿子打架,嘴里却在算煤账:“解成今天多吃了两口糊糊,烧煤得加半两;解旷昨天尿床,洗褥子用了半瓢水,水费得记上……”他媳妇扶着怀,靠在门框上叹气,肚子里的老四刚显怀,家里的口粮账已经让她愁得掉头发。

周凯没停脚,往西厢房主屋走。那间耳房是他的住处,挨着主屋的山墙,小得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木箱,墙角堆着他从空间里悄悄挪出来的几件旧衣服,乍看和这个年代的物件没两样。主屋的门虚掩着,婶子王秀莲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她在街道缝纫社缝补了一夜,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

“小凯起来了?”王秀莲掀帘出来,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手里拿着个温热的窝头,“建设早上去印刷厂了,说让你把这窝头带上,厂里的粥稀,垫垫肚子。”她说话时总爱往耳房瞟,像是怕那小屋漏风,夜里冻着周凯——自从周凯父母没了,她就总觉得这孩子可怜,哪怕自家口粮紧,也得匀出一口给他。

周凯接窝头时,指尖触到婶子手上的茧子,又硬又糙,是常年攥针线磨出来的。“婶子,我昨天发了津贴,买了两斤红糖,放你柜里了。”他轻声说,那是他用空间里的罐头换的钱,特意挑了供销社最好的红糖,想着给怀孕的闫锡贵媳妇送点,也给婶子补补身子。

王秀莲眼睛一亮,又赶紧摆手:“你留着自己吃,我不爱吃甜的。”嘴上这么说,转身却往柜里看,嘴角悄悄翘了翘。

小叔周建设在街口的“红光印刷厂”上班,那厂子小得只有两台旧机器,印些传单和供销社的价目表,工资低得可怜,全靠加班费贴补家用。每天天不亮,他就推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出门,车后座捆着待印的纸卷,回来时满身油墨味,连说话都带着股墨香。

“小凯,帮我把这捆废纸搬耳房去。”周建设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推着车进院,车斗里装着半捆裁坏的传单,纸边参差不齐,“厂里裁错了尺寸,扔了可惜,你耳房冷,烧这个暖和。”周凯赶紧过去搭手,传单上印着“大减价”的红字,油墨还没干透,蹭得他手心发红。

叔侄俩刚把纸搬进耳房,中院的易中海就溜达过来,手里把玩着个铁球,眼睛却往主屋瞟。“建设,今天不上班?”他笑着打招呼,语气里带着点打探——自从知道周建设在印刷厂能接触到“文化人”,易中海就总爱凑过来,想托他给厂里的宣传栏写标语,好在领导面前露脸。

“刚送完货,歇会儿就走。”周建设递过一把椅子,自己蹲在地上擦自行车链条,“易师傅有事?”

易中海眼珠转了转,往傻柱家的方向努努嘴:“那小子进了厂,一个月才挣五块多,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他妹妹了。我前阵子想给他介绍个夜校的活,他倒好,非说跟着小凯学开车更实在……”话里话外,是在抱怨傻柱没按他的计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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