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设计诱敌入圈套（2/2）
赵勇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大人，属下查到些东西。影阁近半年来在江南活动频繁，上个月有艘从广州来的商船，在苏州码头卸货时被影阁的人劫了，船上少了一箱东西，官府查了许久都没头绪。”
“什么东西？”
“据船主说，是一箱西洋来的机械零件，不值什么钱，不知为何会被劫。”
王砚沉吟道：“机械零件？影阁劫这个做什么？”他忽然想起江宁私盐案的卷宗里提过，查获的私盐中混有一些金属碎片，当时以为是偶然，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赵将军，能否带我去看看那艘商船？”
“当然可以。”
两人来到苏州码头，那艘广州商船还停泊在岸边。船主是个精瘦的广东人，见了官差连忙迎上来：“官爷，案子有眉目了？”
王砚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你丢东西的货舱。”
货舱里堆满了丝绸瓷器，王砚仔细查看，忽然在角落发现一点银白色的粉末。他用指尖沾了些，放在鼻尖轻嗅：“这是……锡粉？”
船主凑过来看了看：“好像是，之前这箱子里装的就是西洋锡器零件，说是用来做什么钟表的。”
“钟表零件？”王砚心中一动，“你确定只是零件？”
“确定啊，我亲自点数装的箱。”船主拍着胸脯道，“不过有件怪事，那箱子比一般的零件箱沉不少，当时我还问过货主，他说是锡器重。”
王砚和赵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他又在货舱里搜查片刻，在木板缝隙里找到一小块黑色的碎片，质地坚硬，边缘还有灼烧的痕迹。
“这是什么？”赵勇拿起碎片端详。
“像是……火药的残渣？”王砚的脸色凝重起来，“赵将军，立刻派人去查广州来的所有商船，尤其是运载西洋货物的，务必查清那箱‘零件’的真正来历！”
回到府衙时，夕阳正染红窗棂。王砚刚坐下，就见小李捧着一个信封进来：“大人，刚才有人送来这个，说是给您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王砚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今夜三更，寒山寺，与君了却前尘事。”
“寒山寺？”王砚捏着字条，心中疑窦更甚。这明显是个圈套，却又让人不得不去。
赵勇凑过来看了看：“大人，这定是影阁的阴谋，不能去！”
“不去，才会让他们得逞。”王砚将字条揉成一团，“他们杀了苏天龙，又引我去寒山寺，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是想灭口。无论哪种，我都得去会会他们。”
“那属下带一队人马跟着！”
“不可。”王砚摇头，“人多了反而麻烦。你只需带十人，在寒山寺外埋伏，听我信号行事。”
三更时分，月凉如水。王砚换上一身夜行衣，独自来到寒山寺外。寺庙大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大雄宝殿隐隐透出一点烛光。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潜入，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砚推门而入，只见殿中放着一张棋盘，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枚黑子。烛光摇曳中，老者的面容忽明忽暗，竟有些眼熟。
“阁下是何人？为何约我在此？”
老者抬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王大人不认得老奴了？当年在江宁府，您还赏过老奴一壶好茶呢。”
王砚心中巨震：“你是……江宁府衙的老杂役？”他记得那老杂役手脚不便，说话漏风，怎么会是眼前这人？
“老奴本名钱通，在府衙待了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钱通放下棋子，“苏天龙是我杀的，影阁也是我请来的。”
“你到底是谁？”
“老奴只是个跑腿的。”钱通慢悠悠地沏着茶，“真正想找大人的，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
“大人只需看一样东西，便知分晓。”钱通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推到王砚面前。
王砚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枚龙形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御赐”二字。他猛地抬头：“这是……”
“大人猜得没错。”钱通笑得越发诡异，“我家主人，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和亲王弘昼。”
王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和亲王弘昼素来荒诞，喜好办丧事取乐，怎么会插手这些案子？
“和亲王要做什么？”
“大人是个聪明人。”钱通端起茶杯，“当今圣上年迈，储位未定。我家王爷想做点大事，缺个像大人这样有能力的帮手。”
“你是说……”王砚的声音有些发颤。
“私盐是为了筹钱，漕粮是为了养兵。”钱通直言不讳，“影阁已被王爷收编，苏天龙不过是颗弃子。大人若肯归顺，将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不肯……”
他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将王砚团团围住。
“看来我没得选。”王砚缓缓站起身，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佩刀。
“大人最好别乱动。”钱通把玩着玉佩，“您的侍卫已经被影阁的人引开了，现在没人能救您。”
王砚忽然笑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孤身前来？”他猛地将桌上的烛台扫倒，火光瞬间点燃了早已泼在地上的火油。
“不好！”钱通惊呼着后退。
混乱中，王砚拔刀出鞘，刀光如电，瞬间砍倒两名黑衣人。他借着火势，冲出大殿，朝着寺外奔去。影阁的人紧追不舍，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刚跑出寺门，就听一声炮响，赵勇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大人，我们来了！”
影阁的人见状，不敢恋战，纷纷后撤。钱通在几名高手的掩护下，也消失在夜色中。
王砚望着熊熊燃烧的寒山寺，心中五味杂陈。他捡起地上那枚龙形玉佩，指尖冰凉。和亲王弘昼……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赵勇走上前来。
王砚握紧玉佩，眼神变得坚定：“备马，我要立刻回京。”
有些事，必须当面奏请圣上。这场风波，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苏州的夜色依旧深沉，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