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皇宫大乱(1/2)

夜漏已至三更,皇城深处万籁俱寂,连檐角的铜铃都敛了声响,唯有女皇苏菲菲的寝殿内,暖炉余温袅袅不散,橘色暖意漫过雕花床榻,映得殿中几盏烛火忽明忽暗,烛芯偶尔噼啪轻响,投下细碎摇晃的光影,落在锦帐流苏上,添了几分静谧。原本殿内萦绕的、苏菲菲平稳轻缓的呼吸声,竟毫无征兆地骤然戛然而止,下一刻,她纤弱的身子猛地一颤,素手死死攥紧身下云纹暗绣的柔软锦被,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青筋隐隐凸起,随即双眼紧紧闭合,眉心蹙成一道浅浅的沟壑,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无,往日里温润的眉眼间,只剩一片毫无生气的苍白。

“陛下!”身侧的谢景渊正端坐床边,指尖捻着她如瀑般柔顺的发尾,细细梳理着每一缕发丝,指尖拂过发间的温柔,藏着满心缱绻与珍视。忽觉身侧异动,他心头猛地一紧,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下意识探身向前,稳稳托住她下坠的身子,微凉的指尖仓促间触到她颈间脉搏,那跳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轻得像风中残烛,稍一吹便会熄灭。向来沉稳自持、遇事不慌的谢景渊,此刻竟瞬间慌了神,素来温润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与焦灼,朝着殿外厉声高呼:“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那声音里的慌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只知此刻心头满是无措,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太医身上。

守在殿外的宫人本就屏息凝神,不敢有半分懈怠,听闻殿内这般急促凄厉的呼喊,当即推门而入,厚重的殿门被撞得发出沉闷声响。一眼望去,便见女皇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宣纸,毫无半分往日的鲜活气色,吓得双腿一软,直直跪坐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寒意顺着衣料渗入肌肤,却远不及心头的恐惧浓烈。他连滚带爬地往外冲,膝盖在地面磨出刺痛,也顾不上理会,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破音,带着哭腔在宫道上回荡:“传太医!快传太医!女皇陛下晕厥了!陛下她晕厥了!”

这消息如惊雷般在沉寂的皇宫深处炸响,瞬间撕碎了深夜的静谧。值夜的侍卫们闻讯,即刻提着明晃晃的宫灯,急促的脚步声如密集的战鼓,在纵横交错的宫道上穿梭,衣袍被夜风掀起,猎猎作响;太医院内,熟睡中的太医们被门外急促的叩门声惊醒,听闻是女皇急召,皆是不敢耽搁,胡乱披起衣袍,抓起药箱便往外冲,药箱碰撞的脆响、匆忙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一行人顶着刺骨夜风,一路狂奔往寝殿赶,连冠帽歪斜、衣袍下摆拖在地上,都顾不上整理,满心只有焦灼,生怕晚了半分,便误了女皇的性命,担上万死不辞的罪责。

谢景渊小心翼翼地将苏菲菲轻放在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目光却紧紧黏在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上,寸步不敢移开。他指尖死死攥着她微凉的手,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的湿意顺着指缝蔓延,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俯身靠近,额头几乎要贴着她的额角,一遍遍用沙哑到极致的嗓音轻声唤她,语气里满是慌乱与无措,藏着难以言说的恐惧与哀求:“陛下,醒醒,臣在呢,你别吓臣……别丢下臣,别丢下孩子们……”他颤抖的指尖蘸取锦帕上的温水,轻轻拭去她额角渗出的细密薄汗,往日里挺拔如松、沉稳如山的身影,此刻竟因极致的担忧而微微摇晃,眼底翻涌的慌乱如潮水般,再也难以掩饰半分。

睡在侧榻的幼子苏沅,本在安稳酣眠,被殿内的动静惊扰,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小的身子踉跄着扑到床榻边,小手扒着榻沿,看清母亲毫无动静、脸色惨白的模样,稚嫩的哭声瞬间撕裂了殿内的沉寂,那哭声里满是惶恐与无助,揪得人心头发疼:“母皇!母皇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沅儿怕,母皇你看看沅儿……沅儿再也不调皮了,你快醒醒好不好?”谢景渊连忙转过身,将小小的身影紧紧揽进怀里,用尽全力压下嗓音里的颤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沅儿乖,母皇只是太累了,操劳过度才睡着了,睡一觉就会好的,太医马上就来了,不怕不怕……”可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却终究瞒不过自己,更瞒不过怀中这般敏感的孩子,苏沅埋在他怀里,哭声渐渐低了些,却仍在小声啜泣,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秦昭得知消息时,刚在演武场练完箭术回殿,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夜露的寒凉,袖口处带着淡淡的汗湿,周身尚萦绕着未散的锐气。听闻宫人慌张来报女皇晕厥,他手中的长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木质弓身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却连弯腰捡拾的心思都无。他转身便朝着寝殿方向狂奔而去,玄色衣袍在夜色中划过一道急促的残影,长发被夜风掀起,只余下呼啸的风声在耳畔掠过。一路疾奔,脚下偶有踉跄,也全然不顾,冲进寝殿的那一刻,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在床榻之上,当看到苏菲菲毫无生气地躺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瓣都失了血色,瞳孔骤然紧缩,喉间像是被巨石堵住,发紧发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声音带着难掩的慌乱与沙哑:“陛下怎么样了?太医呢?为何还没来?”谢景渊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疲惫与化不开的焦灼,声音沙哑得近乎失声:“还没醒,太医还在路上……”秦昭死死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吓人,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凸起,向来锐利如鹰、沉着冷静的眼眸,此刻竟盛满了慌乱与无措。他静静站在榻边,目光紧锁着苏菲菲的脸庞,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自己稍一用力,便会惊扰了她,更怕这微弱的呼吸声,下一刻便会彻底消散,她便会就此离他们而去。

季若白与云舒闻讯赶来时,寝殿内已挤满了神色慌张的宫人,连殿门口都围了数层,几位先行赶到的太医正围在床榻边,指尖轻搭在苏菲菲纤细的腕上诊脉,个个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吓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殿内只剩此起彼伏的轻浅呼吸,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季若白脚步轻缓,尽量不发出半分声响,却难掩心底翻涌的急切,修长的身影立在榻边不远处,目光紧紧锁在苏菲菲苍白的脸庞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浅浅的印痕,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底的担忧如浓云般堆积,挥之不去,平日里温润的气质,此刻也添了几分凝重。云舒站在他身侧,向来淡然温和的神色,此刻也染上了几分难掩的慌乱,他轻轻抬手,示意宫人退到一旁,以免惊扰诊治,随即看向为首的李太医,声音低沉而克制,却难掩其中的急切与担忧:“李太医,陛下脉象如何?可有大碍?能否稳住?”

李太医凝神诊脉许久,指尖迟迟不愿从苏菲菲腕上收回,眉头皱得愈发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末了,他缓缓抬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对着围在四周的众人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沉重与无力,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陛下脉象微弱,气若游丝,脉息紊乱难辨,时有时无,臣……臣行医数十载,竟暂时未能查出晕厥的缘由,需即刻施针稳住脉象,再慢慢探寻症结所在,否则怕是……怕是撑不了太久。”话未说完,殿内众人皆是心头一沉,惶恐之意愈发浓烈。说罢,李太医挥手让身旁的弟子递来银针,或许是太过紧张,又或许是担忧陛下安危,他的指尖竟抖得厉害,捏着银针的手微微颤动,好几次针尖都没能准确落在该刺的穴位上,旁边的王太医见状,连忙上前辅助,两人屏气凝神,相互配合,小心翼翼地施针,折腾了半响,才勉强将苏菲菲微弱的脉象稳住些许,让众人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半分,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紧紧盯着榻上的人,生怕脉象再出异动。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传遍了皇宫的各个宫苑,每一处宫院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慌乱。慕容瑾正坐在窗前,就着窗边微弱的烛火,为次日要酿的桂花蜜细细挑选新鲜的花瓣,指尖捻着娇嫩的鹅黄色花瓣,鼻翼间萦绕着清甜的花香,满心都是温柔的期许,想着等酿好桂花蜜,便送去给陛下尝尝鲜。听闻宫人慌张来报,他手中的花瓣簌簌落在桌上、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再无半分欣赏的心思。他快步往外走,温润的眉眼间满是焦灼,连御寒的素色外套都忘了披,单薄的身影穿梭在寒凉的夜色中,冷风灌进衣领,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赶到寝殿,亲眼确认她安好,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她的身影,也能稍安于心。

顾宴之刚将幼子安辰哄睡,小心翼翼地为他掖好被角,看着孩子熟睡的稚嫩脸庞,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正准备回自己的软榻稍作歇息,便听到宫人急促的禀报声。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他小心翼翼将安辰托付给身旁细心的乳母,反复叮嘱务必照看好孩子,切勿让孩子受了惊吓,便转身快步往寝殿赶,一路上脚步不停,衣袍下摆扫过宫道的青石,发出轻响。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全是苏菲菲平日里温和浅笑的模样,那般鲜活明媚,那般温柔和煦,此刻却不知为何陷入沉眠,毫无生气,心头慌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着,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而艰难。

后宫的夫郎们陆续齐聚寝殿,往日里虽偶有温和相处的分寸,各守一方宫苑,此刻却无半分心思顾及其他,全都围在床榻四周,目光齐齐锁在苏菲菲苍白的身影上,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慌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的焦灼。长子苏珩得知消息时,正在书房挑灯温书,案上摊着厚重的典籍,烛火映着他认真的眉眼。听闻母皇晕厥的消息,少年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卷“啪嗒”掉在地上,书页散了开来,也顾不上弯腰捡拾,快步朝着寝殿方向跑去,少年的身影在宫道上疾驰,裙摆被风吹得扬起,满是急切与担忧。赶到寝殿时,见母亲静静躺在榻上,毫无动静,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只是站在榻边,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与难以掩饰的颤抖,轻声唤道:“母皇,儿子来了,你醒醒好不好?别吓儿子……朝中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母皇决断,孩子们也等着母皇陪伴,你快醒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