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归墟之眼，混沌遗泽（2/2）
叶尘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毅然踏入了那混沌光门之中。
光门之后，是另一片奇异的空间。
这里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景象，无尽的混沌气流翻滚，地水火风四种本源之力时而分离，时而碰撞，演化出种种瑰丽而又危险的异象。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颗不断脉动的、如同心脏般的混沌光团，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与压迫感。
“靠近它，感受它，回答它——你的混沌，是什么？”虚影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叶尘心底。
叶尘一步步走向那颗混沌光团。每靠近一步，周围混沌气流带来的压力便增大一分，同时，无数关于“混沌”的感悟、疑问、乃至诱惑，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混沌是混乱？是毁灭？是万物之始？还是终焉之末？
战魔的传承，叶家的血脉，自己一路走来的道……这一切，汇聚成属于自己的“混沌”！
他站定在光团前，闭上双眼，心神完全沉浸。
他不是在继承别人的道，他是在走出自己的路！战魔的传承给了他起点，叶家的血脉给了他根基，但一路走来，守护亲友的决心，对抗不公的意志，打破枷锁的渴望，以及对自由与可能性的向往……这些，才是他“混沌”之道的真正内核！
“我的混沌……”叶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守护我想守护之人的力量！是斩断一切不公枷锁的锋芒！是于绝境中开辟生机的勇气！是……包容万有、演化无限的可能！它既非纯粹的无序，也非绝对的毁灭，它是……我心所向，我道所存！”
话音落下，那颗混沌光团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无数混沌气流如同欢呼般涌动，纷纷涌入叶尘体内！他感到自己的神魂与血脉，在这一刻与这最原始的混沌本源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与融合！一些关于《九转诀》更深层次的奥义，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
第一重“明心”，过！
周遭景象变幻，混沌气流变得更加狂暴，化作实质的罡风、烈焰、弱水、玄金，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冲击、淬炼着叶尘的肉身！这是最纯粹的混沌本源潮汐锻体！
叶尘不闪不避，甚至主动敞开了周身毛孔，运转《九转诀》，疯狂吸收炼化着这些狂暴的能量！他的肉身发出噼啪声响，肌肤龟裂又愈合，骨骼碎裂又重组，淡金色的血液不断渗出又蒸发……这是极致的痛苦，也是极致的升华！
他背后的法相自动显化，在潮汐中沉浮，变得更加凝实，那混沌冠冕与星辰龙鳞战袍上的纹路越发清晰玄奥。他的肉身强度，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迈进。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粉身碎骨般的淬炼，当潮汐渐渐平息时，叶尘的肉身已然焕然一新，每一寸血肉都仿佛由最精纯的混沌神金铸就，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力量。举手投足间，空间都微微震颤。
第二重“锻体”，过！
最后的考验来临。
空间中央，那混沌光团所在的位置，缓缓凝聚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高达十丈，模糊不清，但那股霸绝天地、战意凌霄的气势，却让叶尘瞬间明白——这便是战魔的一丝战意所化的守护灵！
守护灵没有言语，只是抬起手臂，一柄完全由混沌战意凝聚而成的巨斧虚影，在其手中成型。一股令叶尘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恐怖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真正的、源自开天战魔的威压！哪怕只有一丝，也远非寻常武皇可比！
“战！”
叶尘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他知道，退无可退！法相发出咆哮，裁妄剑握于手中，混沌领域全力张开！他将刚刚明悟的混沌之道，刚刚淬炼的强悍肉身，刚刚稳固的法相之力，全部凝聚于接下来的战斗中！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意志的对撞！
混沌战斧与混沌拳罡、无垢剑光疯狂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这片空间剧烈震荡！叶尘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将混沌领域的“言出法随”运用到当前境界的极限，艰难地与那恐怖战意抗衡。
他不断被击退，身上添加着道道伤痕，神魂也承受着战意冲击，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他在战斗中学习，在对抗中成长，将战魔战意中蕴含的奥义，与自身之道不断融合！
这是一场意志的比拼，也是一场道的印证！
最终，当叶尘遍体鳞伤、法相都近乎透明，却依旧怒吼着斩出凝聚了全部精气神的一剑时，那战意守护灵的巨斧虚影，与他手中的裁妄剑，同时定格。
守护灵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欣慰的笑意。随即，它连同手中的巨斧，化作漫天光点，缓缓消散。而在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物。
那是一枚约莫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形如一枚扭曲钥匙胚胎的混沌色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密的、仿佛天然生成的混沌道纹，内部则蕴含着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沟通诸天万界最核心规则的浩瀚气息。
源匙！
第三重“夺匙”，过！
叶尘喘息着，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走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那枚混沌晶石。
入手温润，并不沉重，却仿佛承载着整个纪元的重量。一股水乳交融般的联系瞬间建立，无穷无尽的信息与感悟涌入叶尘的识海，那是关于“源匙”的使用方法，关于“万法之源”更深层的秘密，以及……一个极其遥远、冰冷、浩瀚的“坐标”！
与此同时，石殿外的虚影，发出了最后一道意念，带着如释重负的悠长叹息：
“使命已了，传承已续……混沌的火种……永不熄灭……”
虚影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混沌星光，融入了这片空间，也有一部分，没入了叶尘体内，弥补着他巨大的消耗，并留下了一些关于混沌更古老的认知碎片。
叶尘盘膝坐下，手握“源匙”，开始消化这惊天动地的收获，同时恢复伤势。
他知道，当他离开这归墟之眼时，他将真正踏上舞台，直面那笼罩诸天的“万法之源”阴影。而手中的“源匙”，便是他最大的依仗与……责任。
归墟深处，混沌遗泽，终有所归。
（第三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