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实证辩驳破谬论（2/2）
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陛下圣明！”
张启和周怀安面如死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李珩目光扫过他们，语气冰冷：“张启，周怀安，你们满口圣贤之道，却视百姓生死于不顾，视实证数据如敝履。即日起，免去张启翰林院掌院之职，贬为山西河曲县县令，亲自主持水车修建，看看百姓是需要你的‘祖制’，还是需要沈卿的‘实证’！”
“周怀安，闭门思过改为外放，去江南算学馆担任助教，好好学学什么是‘格物致知’！若再敢阻挠新历推行，朕定不饶你！”
两人浑身颤抖，只得磕头谢恩，声音里满是绝望。
退朝后，沈序刚走出金銮殿，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太子李烨快步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沈卿，今日这番辩驳，真是大快人心！那些老顽固，总算被你怼得说不出话来！”
王二柱挤开人群，手里举着个刚做好的小水车模型：“沈大人，俺们匠人联盟连夜赶制的水车模型，你看看合不合心意？等陛下的旨意一到，俺们立刻带着工具去山西！”
“沈大人！”林晚晴从人群后走出，手里拿着一叠书信，“这是江南书商的回信，《实证算经》的蒙语和苗语译本已经开始印制，下个月就能送到边疆。还有，苏州府的百姓特意做了块‘实证利民’的牌匾，要送到算学馆来。”
沈序正说着话，忽然感觉有人拉他的衣角。低头一看，竟是周小福，手里捧着个用红豆做算珠的绿豆糕，小脸涨得通红：“沈大人，俺、俺用新历算出，明天是个晴天，适合晾晒观测记录。这个给你吃，苏姐姐说吃了能补脑子。”
沈序笑着接过绿豆糕，刚咬一口，就看到苏微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正对着他点头微笑。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她手中的浑天仪图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回到算学馆时，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学子们正围着新做的水车模型讨论，匠人们则在打磨观测仪的零件，连周阿婆都带着几个妇人，在厨房准备给山西匠人送行的干粮。沈恪走进内室，苏微正将各地的观测记录分类整理，桌上的油灯亮着，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
“山西的水车，我已经让王二柱带了详细的图纸，还有算学计算的灌溉量表格，确保每一架水车都能用在刀刃上。”苏微递给他一杯热茶，“还有，李淳博士传来消息，山西北部确实出现了降雨云，你的预测没错。”
沈序喝了口热茶，暖意从喉咙一直传到心底。他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观测记录，忽然想起张启在朝堂上的叫嚣，不由得笑了：“这些老儒，总说实证是异学，却不知‘民为邦本’从来不是空话。他们捧着圣贤书，却把书里的道理读死了，反倒不如周小福这样的孩子，知道用算学帮村里算账，用新历安排农时。”
“那是因为他们的根，不在百姓中间。”苏微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咱们的算学馆，根在田间地头，在匠人的工坊里，在百姓的米缸里。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闹，咱们都能站得住脚。”
正说着，王二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破损的观测仪零件：“沈大人，你看这个零件，用旧法子铸造总是不精准，俺们琢磨着，用算学计算熔铸的温度和时间，说不定能成。你给参谋参谋？”
沈序接过零件，拿起纸笔开始演算：“熔铸青铜，温度要控制在一千零八十度，铸造时间根据零件厚度计算，每一分厚，延长一炷香的时间……”
窗外的月光渐渐升起，照进内室，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桌上的算盘噼啪作响，与院子里学子们的读书声、匠人的敲打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独特的乐章。
三日后，王二柱带着匠人联盟的兄弟，推着十架崭新的龙骨水车，踏上了前往山西的路途。出发前，沈序将一本《实证算经》和一叠观测记录交给他们：“告诉山西的百姓，新历不是纸上谈兵，实证也不是空中楼阁。只要他们肯学、肯用，日子就一定能好起来。”
王二柱用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沈大人你放心，俺们一定把实证的道理，讲到每一户百姓耳朵里！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本事，什么是瞎忽悠！”
送走王二柱后，沈序收到了李淳从山西发来的书信。信中说，张启到了河曲县后，起初还摆着县令的架子，不肯亲自动手修水车。可当他看到农夫们用新水车一天灌溉的田地，比旧水车三天灌溉的还多，看到百姓们对着水车感恩戴德的样子，终于沉默了。后来，他竟主动找到李淳，要学习观测星象的方法。
“张启虽固执，却还没坏透。”沈序把书信递给苏微，“或许他在山西待上一年半载，就能明白‘实证利民’这四个字的分量。”
苏微笑了笑，拿出一份新的教材初稿：“这是我新编的《算学入门》，用的都是农夫匠人能听懂的话，还配了很多插图。等山西的旱情缓解，咱们就把教材送过去，让更多人能学到算学。”
沈序接过教材，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算盘，旁边写着一行字：“算珠响，米粮长；数据准，日子稳。”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这日傍晚，沈序独自走到京郊的观测点。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观测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处的田地里，农夫们正根据新历的节气表，忙着播种冬小麦。一个孩童拿着小算盘，在田埂上帮父亲计算播种量，算珠噼啪的声音，在晚风中格外清晰。
沈序忽然想起初见李珩时，皇帝问他：“你推行实证，不怕触动旧势力的利益吗？”他当时回答：“臣怕的不是旧势力，是百姓饿肚子，是国家失民心。”
如今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实证思想就像这观测仪，或许起初会被质疑、被排斥，但只要它能为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能让国家越来越强盛，就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回到算学馆时，已是深夜。内室的灯还亮着，苏微正和林晚晴核对《实证算经》的译本。周小福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手里握着算盘，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沈序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给他们披上外衣。苏微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刚收到山西的急报，三日前下了场小雨，虽然不大，但加上水车灌溉，已经能保住冬小麦的种子了。李淳博士说，百姓们都在夸新历好用呢。”
沈序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的观测记录和教材，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张启等人的阻挠不会就此停止，实证思想的推广之路，还有很长很长。但他更知道，只要他和苏微、王二柱这些伙伴们在一起，只要有千千万万相信实证、支持实证的百姓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了算学馆的每一个角落。桌上的算盘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着新的一天，等待着新的噼啪声响，等待着实证思想在大靖的土地上，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第八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