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书请设观测点（2/2）
李珩看着殿内的争论，又拿起奏疏与观测手册，心中已有了决断。他重重一拍御座，沉声道：“沈卿所奏，立意深远，实证确凿；苏卿所设计的简易仪器，成本低廉，操作简便。设立基层观测点，既能弥补司天监观测之不足，又能让百姓参与实证，利民利国，朕准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传朕旨意：由沈序总领观测点设立事宜，苏微协助设计仪器、编写培训手册；户部拨银五百两，用于制作仪器、培训吏员；各地官府需全力配合，不得推诿；观测点设立后，每月汇总数据至司天监，由沈序与苏微牵头核查，为修订历法、预警灾害提供依据！”
“臣等遵旨！谢陛下！” 沈序、苏微、萧彻等人连忙叩首，殿内响起一片 “陛下圣明” 的呼声。
刘御史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反驳，只能悻悻地退回队列。
退朝后，沈序与苏微刚走出太和殿，就见陈老吏与周明远等人等候在殿外，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旧档册。“沈吏，苏吏，恭喜你们！” 陈老吏笑着递过档册，“这是十年前各地的气象、农时记录副本，当年我偷偷抄下来的，或许能为观测点的数据对比提供参考！”
周明远也补充道：“我已联系了刻漏科的老吏，他们愿意去各观测点培训吏员，保证数据记录准确！”
沈序接过档册，心中满是感动 —— 从农具改良到设立观测点，从秘密小组到朝堂支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 “实证” 的行列，这正是他一直坚守的初心。
回到工坊，消息早已传开，匠人们与农户们都围了上来，个个兴奋不已。王二柱举着一把刚做好的简易日晷，大声喊：“沈吏，苏吏，俺们这就开始做仪器！保证十个观测点的日晷、雨量筒，三日之内全部做好！”
赵伯也笑着说：“俺已经联系了三州七县的乡绅，他们都愿意提供观测点的场地，有的还说要亲自参与观测呢！”
沈序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中豁然开朗 —— 设立观测点，不仅是实证体系的延伸，更是 “实证精神” 的普及。当百姓都能参与观测、记录实证，当数据不再被少数人垄断，虞嵩之流篡改数据、诬陷忠良的事情，便再也不会发生。
接下来的十日，工坊里掀起了制作观测仪器的热潮。匠人们分工合作：王二柱带领学徒做日晷底座，按苏微的图纸刻刻度，却把其中一个的刻度刻反了，上午的影子落在下午的刻度上，引得众人发笑：“王小子，你这日晷是要让太阳倒着走吗？”
苏微则带着人做雨量筒，用陶罐改制，在罐壁上刻上一寸、二寸的刻度，再用桐油密封，防止漏水；赵伯负责制作测风旗，用结实的布条缝在木杆上，按 “布条不动为无风，飘动为微风，伸直为大风” 的标准，标注简单的风力等级。
农户们也来帮忙，有的送来自家的陶罐，有的帮忙劈木块，张老汉还带着几个老农，提前去各观测点选址 —— 选在地势开阔、无遮挡的地方，有的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有的在乡绅的晒谷场，确保观测数据准确。
七月十七，十个观测点的仪器全部制作完毕，装满了五辆牛车。沈序、苏微、萧彻带着匠人，分赴各地安装调试。每到一个观测点，都有百姓围上来看热闹，孩子们好奇地摸着日晷，老农们认真听着培训，学着如何记录数据。
在张家庄的观测点，张老汉亲手将日晷放在老槐树下，对准南方，激动地说：“俺活了六十岁，没想到还能参与司天监的观测！以后俺每天都来记录，保证数据半点不差！”
在德州的观测点，一位老秀才拿着《观测手册》，逐字逐句地念给不识字的农户听，还把刻度画在地上，手把手教他们如何辨认：“这是辰时，太阳到这儿，就记下来；这是雨量，罐里的水到这儿，就是一寸雨 —— 简单得很！”
萧彻看着这一幕，对沈序道：“沈兄，你这观测点，比我在边关的哨所还热闹！百姓们的热情，真是难得！”
沈序笑着点头：“民心所向，便是实证所向。只要百姓愿意参与，愿意相信实证，这天下就再也不会被奸佞蒙蔽。”
七月廿，十个基层观测点全部设立完毕。当日，各地观测吏员同时开始记录：张家庄的日影长度、德州的降雨量、青州的风力等级，傍晚时分，通过驿站传递，汇总至司天监工坊。沈序与苏微坐在灯下，核对各地数据，发现南方的日影比京城短，降雨量比京城多，这与之前司天监的单点记录截然不同 —— 这些差异，正是修订历法、调整农时的关键依据。
李珩收到观测点的第一份数据汇总后，龙颜大悦，下旨褒奖沈序与苏微：“沈卿、苏卿推行实证，惠及天下，朕心甚慰。望尔等继续勤勉，将观测点推广至全国，让实证精神，深入人心！”
消息传来，工坊里一片欢腾。沈序站在老槐树下，看着远处的观测点方向，夜色中，那里的日晷仿佛还在散发着微光。他想起祖父的《考工秘录》，想起静塞关的复测，想起蒙冤入狱的坚守，想起此刻遍布三州七县的观测点 —— 实证之路，虽道阻且长，却终在一步步延伸。
晚风拂过工坊，带来麦香与泥土的气息。沈序知道，设立观测点，只是实证体系建设的第一步。未来，他还要将观测点推广至全国，还要改良更多的天文、气象仪器，还要让实证精神融入司天监的每一个角落，融入天下百姓的心中。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份从未改变的初心 —— 以实证为基，以利民为本，让每一个数据都真实可信，让每一项举措都惠及百姓，让这天下，因实证而清明，因利民而安宁。
工坊的灯火亮到深夜，映着沈序与苏微核对数据的身影，也映着那些散落在乡野间的观测仪器，它们像一颗颗星星，在夜色中闪烁，照亮着实证之路，也照亮着天下百姓的希望。
（第四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