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初试梯田遇阻力（2/2）
小李领命而去，盐商们早就想打通淮河上游的盐路，只是柳家一直垄断，如今有沈序帮忙修水渠，自然求之不得，当场就答应了。没过三天，下游的盐就运到了村里，比柳家的盐还便宜，村民们都乐开了花。
柳承业在府里听说盐路也被沈序破了，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柳福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家主，京里的柳大人来信了，说弹劾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陛下让萧将军查问沈序‘擅动山地’的事。萧将军虽然偏向沈序，但皇命难违，肯定会让沈序停工待查。”
“好！太好了！”柳承业眼睛一亮，“只要沈序一停工，咱们就散布谣言，说他是被陛下问责了，梯田是‘祸事田’，百姓们肯定会反过来骂他！到时候，咱们再把盐路抢回来，淮河上游还是咱们的天下！”
没过多久，萧彻就带着皇命来到了水利工坊。沈序心里清楚，这是柳家在朝堂上搞的鬼，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接了旨。萧彻屏退左右，叹了口气：“沈兄，陛下也是被柳家的折子逼得没办法。柳家说你‘擅改山地地貌，有违祖制’，还说你‘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陛下让我来查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恐怕真要停工。”
“萧将军放心，证据我早就准备好了。”沈序将一摞木简和麻纸递给萧彻，“这是龙脊坡的实测数据、梯田的筑法图纸、百姓的签名画押，还有试点梯田的长势记录。柳家说我劳民伤财，可您看，修梯田的百姓都是自愿的，我还管吃管住，发工钱；说百姓怨声载道，您可以去村里问问，看看百姓们是怨我，还是盼着梯田早日修好。”
萧彻翻看着木简和图纸，越看越佩服：“沈兄，你做事就是周全。有这些证据，我就能回禀陛下，保你继续施工。不过……柳家在朝堂上势力不小，这次没扳倒你，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沈序道，“柳承业在淮河搞破坏，柳家在朝堂上弹劾，他们是想前后夹击。但只要我有实证在手，有百姓支持，就不怕他们。”
萧彻离开后，柳承业派来的探子立刻把“萧将军查问沈序”的消息传开，说沈序马上就要被治罪，梯田也要停工。风陵村和落霞村的村民又开始犹豫，连云栖村的几个老人也来找老族长，问是不是该停手。
老族长这次没动摇，他拄着拐杖召集了三个村的村民，站在龙脊坡上高声道：“俺们别听柳家的鬼话！沈先生修梯田，是为了俺们好。萧将军来查问，是陛下英明，要辨是非。俺们现在就去给萧将军送行，让他看看，俺们百姓是咋想的！”
村民们跟着老族长来到路口，正好撞见准备回军营的萧彻。老族长领着众人“扑通”跪下，高声道：“萧将军，沈先生是好官，梯田是好工程，求您在陛下面前为俺们说句公道话，别让沈先生停工啊！”
萧彻连忙扶起老族长，动容道：“老族长放心，沈先生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一定会禀明陛下。你们好好修梯田，陛下会支持你们的！”
看着村民们簇拥着萧彻远去的背影，躲在暗处的李四脸色惨白，灰溜溜地回柳府报信。柳承业听完，彻底傻了眼——他没想到，连萧彻都站在沈序那边，百姓们更是对沈序死心塌地。
“家主，咋办？”柳福慌了，“沈序有萧将军保着，有百姓支持，咱们的法子都不管用了。”
“咋办？”柳承业眼神阴鸷，“他沈序不是靠实证吗？不是靠百姓吗？我就毁了他的实证，逼反他的百姓！”他凑近柳福，低声说了几句，柳福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家主英明！这个法子，肯定能让沈序身败名裂！”
当天夜里，龙脊坡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正在工坊整理数据的沈序听到消息，立刻带着铁夯和匠盟弟子冲上山坡。只见梯田旁的工具棚被烧着了，里面的木简、图纸和工具都在火里噼啪作响，几个黑影正往山下跑。
“追！”铁夯怒吼一声，带着弟子们追了上去。沈序则组织村民灭火，老族长也带着村民们提着水桶赶来，经过一夜奋战，终于把火扑灭了。工具棚烧得精光，不少珍贵的图纸和数据木简都化为了灰烬，沈序看着焦黑的残骸，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是柳承业干的！肯定是他！”周三柱气得浑身发抖，“他毁了图纸，就是想让咱们的梯田修不下去！”
沈序沉默了半晌，突然道：“他毁得了图纸，毁不了咱们的经验；烧得了工具，烧不了百姓的信心。图纸我脑子里记着，数据苏先生也有备份，咱们明天照常开工，而且要加快进度，让柳承业看看，他越破坏，咱们越要把梯田修好！”
村民们纷纷响应，老族长更是拍着胸脯道：“沈先生，俺们都听您的！就算徒手挖，俺们也要把梯田修起来！”
第二天一早，龙脊坡上又响起了夯锤声。沈序带着大家重新绘制图纸，苏微带着算手们重新测算数据，百姓们则比以前更卖力地干活。火劫不仅没打垮他们，反而让他们更加团结。
柳承业在府里听说火没烧垮沈序，反而让村民们更齐心了，气得差点晕过去。柳福凑上前道：“家主，京里的柳大人又来信了，说陛下看了萧将军的奏折，不仅没责怪沈序，还夸他‘实证利民’，要下旨嘉奖他。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收手了？”
“收手？”柳承业冷笑，“我柳家在淮河经营了三代，不能就这么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沈序不是想修梯田吗？我就让他修不成！你立刻去联络上游的山匪，就说只要他们把龙脊坡的梯田埂毁了，我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柳福吓了一跳：“家主，山匪都是亡命之徒，要是闹出人命，陛下怪罪下来，咱们承担不起啊！”
“只要能扳倒沈序，出点人命算什么？”柳承业眼神疯狂，“到时候把脏水泼到沈序身上，说他苛待百姓，逼得百姓勾结山匪，陛下肯定会治他的罪！”
柳福不敢再多说，只能领命而去。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山匪联络的事，早就被匠盟的弟子盯上了。小李连夜把消息报给了沈序，沈序听完，脸色凝重——山匪不比柳家的家丁，他们心狠手辣，真要是来了，不仅梯田会被毁，百姓们还会有危险。
“沈先生，咋办？俺带着匠盟的弟子去守着，保证不让山匪靠近！”铁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和山匪打上一架。
“山匪人多势众，硬拼不行。”沈序沉思片刻，对萧彻派来的护卫统领道，“麻烦统领立刻回军营，让萧将军调一队将士过来，暗中埋伏在龙脊坡周围。山匪一来，就一网打尽。”
统领领命而去，沈序又对铁夯道：“你带着弟子们和村民的护田队，在梯田周围挖些陷阱，再准备些石头、弓箭，要是山匪先到，就先拖着，等将士们来支援。”
夜色渐深，龙脊坡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沈序站在坡顶，望着山下的黑暗，心里清楚，一场恶战即将来临。柳承业已经彻底疯狂，为了扳倒他，不惜勾结山匪，草菅人命。这场较量，已经从技术的比拼、谣言的对抗，升级到了生死的搏斗。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沈序握紧了手里的鲁班尺——这把尺子，不仅能丈量土地，也能丈量人心。柳承业为了私利，不惜残害百姓；而他沈序，为了百姓，不惜以身犯险。他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实证终将驱散阴谋。
刻漏铜壶的“嘀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倒计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