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辣味、烈酒与骸骨上的故事(2/2)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这盆朴实无华的蛋炒饭,在经历了麻辣鲜香的轰炸后,成了最受欢迎的收尾。维克多默默吃了三碗,连一向优雅的威廉也添了两次。盘子彻底光了,连汤汁都没剩下多少。

酒足饭饱,众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晕和放松的笑意。

“走,楼上露台,吹吹风,喝点餐后酒。”雷恩提议道。

二楼的露台视野开阔,可以俯瞰皇后大道一部分街景和远处港口朦胧的灯火。夜风带着海水的微腥吹拂,驱散了餐厅里的燥热。老约翰已经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张小圆桌,几把舒适的藤编椅子,还有几个冰桶,里面镇着威廉带来的霞多丽和其他几瓶雷恩临时让老约翰从地窖(虽然存货不多)翻出来的白葡萄酒和波特酒。

桌上还摆着几碟佐酒小菜:

卤猪头肉: 切成薄片,酱色浓郁,带着卤料的五香气息,肥瘦相间,入口即化,咸香适口。

炸虾球: 新鲜虾仁裹着薄薄的脆浆炸至金黄,外酥里嫩,蘸着旁边小碟里的甜辣酱,鲜美弹牙。

炸花生米: 简单的盐焗花生米,炸得酥脆焦香,撒了点点细盐,是下酒的经典。

“哦?还有宵夜?”威廉饶有兴致地拿起一颗炸虾球,蘸了酱送入口中,“咔嚓”一声脆响,眼睛又亮了,“这个好!外脆里嫩!”

罗莎好奇地拈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卡洛斯也凑过来嗅了嗅,罗莎笑着也喂了它一颗,小家伙嚼得嘎嘣脆。“很香!”罗莎评价道。

维克多则直接夹起一大片卤猪头肉,配着冰凉的波特酒,默默享受着油脂和酒精带来的双重满足。

罗伯特教授则对炸虾球和花生米情有独钟,一边喝着冰镇霞多丽,一边咔嚓咔嚓嚼个不停,时不时还点评一下火候。

阿基米德·怀特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看着远处的灯火,黑尾尖猫咪“暗影”蜷缩在他脚边打盹。

夜风轻柔,酒意微醺,气氛变得格外放松。雷恩趁机引导话题:“说起来,各位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有趣的探险吧?比如教授,您在殖民地服役的时候,肯定遇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罗伯特教授灌了口酒,打了个带着酒气和卤肉香的嗝:“稀奇古怪?那多了去了!有一次在亚马逊雨林深处,我们追着一群信仰‘血肉母树’的邪教徒进了一个溶洞。好家伙!那洞里长满了会发光的、黏糊糊的蘑菇,踩上去噗嗤噗嗤响!还有脸盆那么大的、长着人牙的食人花!那些邪教徒把自己弄得跟个缝合怪似的……最后我们引爆了半吨硝化甘油,差点把自己也埋里面!” 他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显然这段记忆“深刻”无比。

威廉也来了兴致,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来自卤肉):“风暴之主在上,最让我难忘的是在北海追捕一个‘深海祭祀’序列的逃犯。那家伙能操控暴风雨!我们的船差点被巨浪拍碎!最后关头,我集中所有灵性,硬是在狂暴的风眼中撕开了一条短暂的‘风眼通道’,让刀疤有机会用他的‘长吻’(那把长管左轮)给了那家伙致命一击!那场面,啧啧,金镑挣得是不少,但差点就喂鱼了!” 他摇晃着酒杯,眼中带着一丝后怕和兴奋。

罗莎抚摸着卡洛斯光滑的皮毛,声音轻柔:“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阿尔卑斯山脉寻找一种稀有的雪绒花,据说能安抚狂暴的野兽。结果遇到了雪崩,被困在一个冰缝里三天。多亏了‘影子’和卡洛斯,它们轮流出去捕猎小动物,还找到了一处温泉眼,我们才熬过来。那些日子,就靠着一小罐蜂蜜和生鱼片活着……” 她眼中带着对伙伴的温柔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维克多沉默地听着,偶尔抿一口酒,直到罗伯特教授捅了捅他:“喂,刀疤!别光听!说说你!听说你在东欧那边,一个人端掉过一个‘鲜血伯爵’的老巢?”

维克多抬起眼皮,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他沉默了几秒,低沉地开口:“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废弃的古堡,很多棺材。里面的东西…怕光,怕银,也怕圣光子弹。”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打空了三个弹链箱。最后用银桩钉死了主棺。” 他举起酒杯,灌了一大口,仿佛那浓烈的酒液能冲淡某些血腥的记忆。简洁的话语,却透着一股浸透硝烟与死亡的寒意。

雷恩听得心驰神往,又暗自咋舌。这些队友的经历,随便拎出来一段都够写本冒险小说了!和他们相比,自己这个“专利费发光者”的履历还单薄得很。他适时地添酒,引导话题,让每个人都分享了一两段惊险或离奇的往事。

露台上的气氛融洽而热烈,初时的陌生和隔阂在辣味、烈酒和共同经历的分享中消融了不少。月光洒在众人身上,远处港口偶尔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直到老约翰无声地出现在露台门口,恭敬地提醒:“先生,十一点了。”

众人这才恍然发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啊,不知不觉这么晚了!”威廉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感谢款待,‘鹰眼’!今晚的‘东方盛宴’和故事会,令人难忘!”

“确实,酒好,菜更好!”罗伯特教授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又顺走了碟子里最后几颗炸花生米。

罗莎抱起已经在她脚边睡着的卡洛斯(“影子”早已飞回她肩上),微笑着告别:“谢谢你的邀请,雷恩。下次有机会,让卡洛斯带你去看看它发现的一个秘密浆果丛。”

维克多对雷恩点了点头,依旧是沉默的告别,但眼神比来时柔和了些许。

阿基米德·怀特最后起身,拍了拍雷恩的肩膀,单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赞许:“很好的开始,雷恩。团队需要这样的纽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雷恩腰间的伯克手枪和战术背心,“装备也不错。苏格兰之行,合作愉快。”

送走了队友,雷恩独自站在略显空旷的露台上,夜风吹拂着他微醺的脸颊。楼下隐约传来陈二师傅收拾厨房的声响和老约翰整理杯碟的轻响。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麻辣鲜香、酒气以及队友们讲述故事时留下的、或激昂、或惊悚、或温情的气息。

他看着远处港口朦胧的灯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象征着力量与财富的“探险者套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专利费在发光,队友关系在拉近,未来的金镑在招手。

“苏格兰的‘存款’,”他低声自语,手指拂过冰冷的枪身,“等着,我很快就来取了。” 月光下,他的眼神锐利而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