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跑吧，小老鼠（2/2）
许今朝、林序和辜瑜作为仅有的清醒者，接受了严格的询问。他们早有准备，统一口径表示为突然集体晕厥，具体原因不明，巧妙地避开了超自然部分。在齐家通过某些渠道暗中协调后，三人最终得以离开机场，但行程无疑已暴露在各方视线之下。
昆明，这座被称为“春城”的都市，此刻在三人眼中却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喧嚣之下隐藏着无形的杀机。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市区，目标太明显了。”林序压低帽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他联系了齐家在昆明的一处隐秘安全屋，准备暂时落脚，再从长计议。
安全屋位于城郊一个老式小区里，外表毫不起眼。屋内陈设简单，但必要的物资和通讯设备齐全。
一进门，辜瑜就瘫倒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在飞机上，我还以为我们要完蛋了！”他回想起那诡异的“人偶”和满机舱的沉睡者，仍然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往林序身边靠了靠。
林序看着他这副样子，本想训斥他警惕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事了，暂时安全。你去检查一下房间门窗，看看有没有异常。” 他习惯性分派任务的方式，也是为了转移辜瑜的注意力。
“哦，好！”辜瑜立刻跳起来，认真地挨个房间检查去了。
许今朝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小区看似平静，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掌心的血契传来平稳的寒意，谢执似乎在沉寂中快速恢复着，但并未显形，显然也在保存力量，应对可能随时到来的袭击。
“谢前辈情况如何？”林序走过来，低声问道。
“在恢复。”许今朝言简意赅，“我们需要尽快确定下一步行动。巡天令指示的方向在滇西南，但具体位置还需要更精确的坐标。”
林序点头：“我已经让齐家主那边加紧搜集滇西南，尤其是边境雨林区域的所有异常报告、古老传说以及可能和姜家、‘梦蛊’相关的线索。另外，丁家那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齐家主说，沉眠者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魂魄流失的迹象已经开始隐约出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沉重的压力再次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辜瑜从里间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收音机的东西，但上面却连接着几根奇怪的天线。“你们看这个！这玩意好像在发烫！而且有轻微的嗡嗡声！”
林序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变：“这是……简易的能量异常探测器？齐家准备的？”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收音机外壳确实散发着不正常的温热，内部传来极其细微的、带有特定频率的嗡鸣。
“有东西在附近散发异常能量场，或者……在窥探我们！”林序立刻得出结论。
三人瞬间紧张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许今朝闭上眼，全力运转共情力，如同无形的雷达般向四周扩散。小区居民正常的生活情绪……远处街道的喧嚣……楼下孩童的嬉闹……等等！在斜对面那栋楼的某个窗户后面，有一股极其微弱、但充满了冰冷“观察”意味的意念！如同暗处窥视的毒蛇！
“对面楼，四楼，左边第二个窗户。”许今朝猛地睁开眼，精准地报出了位置。
林序毫不犹豫，立刻用加密电话联系了齐家在本地的人员。
不到十分钟，对面楼传来了轻微的骚动，很快又归于平静。加密电话响起，对面传来汇报：“目标已控制，是归墟的外围眼线，身上带有简易的观测法器和通讯装置，我们赶到时正准备销毁设备。”
消息确认，三人心头却没有丝毫轻松。归墟的眼线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这里！这说明他们从下飞机那一刻起，就始终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
“这里不能待了！”林序果断道，“我们必须立刻转移，直接进入雨林区域！在城市里，我们就是活靶子！”
继续留在城市，无疑是坐以待毙。对方可以动用各种现代或非现代的手段进行骚扰、监视甚至袭击。
“怎么去？我们的行踪肯定被盯死了。”辜瑜担忧地问。
许今朝再次握紧了怀中的巡天令，将“隐匿”、“疾行”、“前往雨林坐标”的意念注入其中。令牌再次传来温热的共鸣，这一次，那云纹星辰图案上，有几个特定的点微微亮起，仿佛勾勒出了一条隐晦的路径。
“巡天令……好像指引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或许能避开大部分眼线。”许今朝将感应到的模糊路径描述出来。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巡天令的指引了。
他们迅速收拾了必要的装备和物资，主要是压缩食物、净水片、急救包、以及林序携带的一些基础符箓和法器。趁着夜色掩护，三人如同幽灵般离开了安全屋，融入了昆明的夜色之中。
按照巡天令那玄妙的指引，他们避开主干道，穿行在狭窄的街巷和老旧的城区。一路上，许今朝不断通过共情力感知周围，确实发现了几处若有若无的监视点，但都被他们提前规避了过去。巡天令的指引，仿佛能预知危险，总能在关键时刻引导他们走向相对安全的缝隙。
这神奇的效果让林序和辜瑜都对这枚古老的令牌刮目相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城区，踏入郊野的前一刻，许今朝猛地停下脚步，脸色难看地看向路边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公共电话亭。
那部红色的老式电话，此刻正突兀地、一声接一声地响着！在这寂静的午夜街头，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空无一人。
铃声执着地响着，仿佛知道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
一股寒意顺着三人的脊椎爬升。
“别接！”林序低喝道。
但许今朝却盯着那部电话，通过共情力，他清晰地感知到，那铃声之中，缠绕着一丝熟悉的意念！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利店门口那块原本播放着广告的电子屏幕，画面突然扭曲、雪花闪烁，随后，一行血红色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用指尖蘸血书写般，缓缓浮现出来：
“跑吧，小老鼠……梦境深处，等着你们。”
字迹停留了三秒，屏幕骤然黑屏，一切恢复正常。
无声的威胁，如影随形。
“走！”林序脸色铁青，拉起还有些发愣的辜瑜，许今朝也立刻跟上。三人不再回头，加快脚步，迅速消失在城郊的黑暗中。
身后，是灯火阑珊的现代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