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镇灵之威（1/2）

短暂的平静之后，戏院内的气氛更加诡谲。那一声微弱的琴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涟漪过后是更深的死寂。“虞姬”停止了舞动，僵立在舞台中央，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琴师的方向，那浓重油彩下的面孔，似乎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更深的痛苦。台下的无面客也恢复了背对的姿势，但那份无形的监视感丝毫未减。

林序擦着冷汗，心有余悸：“刚才那‘监视感’绝对来自‘归墟’，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

许今朝眉头紧锁：“他们可能一直在观察这，甚至……在汲取这里的能量。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他看向谢执，只见对方魂体比之前略显稀薄，显然刚才的精准操控消耗不小。“谢执，你还能继续吗？我们需要更稳定的‘音源’。”

谢执没有立刻回答。他悬浮在原地，冰冷的凤眼不再仅仅盯着琴师，而是缓缓扫视整个戏院——从台上的“虞姬”、角落的琴师，到台下的无面客、空荡的观众席，乃至每一盏摇曳的煤气灯，每一根斑驳的梁柱。

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一种沉浸式的感知，仿佛在读取这片空间铭刻在时光中的每一道痕迹。周身散发的寒意不再仅仅是防御或威压，而是如同无数细微的触须，悄然渗透进戏院的每一个角落。

“不对。”谢执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

“什么不对？”林序和许今朝同时看向他。

“此地的‘循环’，并非完全自然形成，也非单纯由‘虞姬’执念驱动。”谢执的指尖虚点向舞台、观众席、乃至他们脚下的地面，“能量流向……有人为引导的痕迹。看似杂乱无章的怨气与执念，实则被一股外来的、极其隐蔽的力量梳理过，构成了一个更庞大、更精密的……囚笼兼转化法阵。”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戏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堆放旧箱子的阴暗角落：“阵眼……不在台上，而在那里！”

此言一出，林序和许今朝皆是一震！他们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舞台，却忽略了台下！

“你能确定？”许今朝立刻追问，逻辑思维高速运转。如果阵眼在台下，那么他们之前的策略可能需要彻底调整。

“七成把握。”谢执语气不变，“此地残留的灵力痕迹，与当年破坏我阵法之力，同出一源。虽经伪装，但其核心的‘掠夺’与‘禁锢’本质，我不会认错。”

这个判断基于他五百年前亲身经历的痛苦，比任何仪器探测都更直接、更深刻！

“我去看看！”林序说着就要起身。

“慢着。”谢执阻止了他，目光依旧锁定那个角落，“阵眼必有防护，贸然接近，恐引发更强反噬。”他看向许今朝，第一次主动提出了一个极具风险的计划，“需有人正面吸引注意力，制造混乱。我可借机强行突破防护，直击阵眼。”

“吸引注意力？怎么吸引？”林序问道。

谢执的视线转向台上僵立的“虞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既然她执念于‘霸王别姬’，那便……给她一个‘霸王’。”

许今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心脏猛地一跳：“你要……冒充霸王上台？”这简直是疯了！

“非是冒充。”谢执纠正道，他抬起近乎透明的手，一股远比之前引导琴师时更加强大、更加古老的灵力开始在他指尖凝聚，空气中甚至响起了低沉的、仿佛来自幽冥的嗡鸣。“我虽记忆残缺，力量十不存一，但‘镇灵’本源尚在。镇灵人之力，可模拟、可牵引、亦可……变幻！”

随着他灵力的凝聚，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化！那股属于百年孤魂的阴冷怨气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却又带着穷途末路般悲怆的霸烈之气！他虚影的轮廓都似乎在这股气势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具有压迫感！

这正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绝世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