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重逢旧事(1/2)

金纹卫自爆的硝烟在桃花村口弥漫了整整半日,直到午后的海风穿村而过,才卷走最后一缕焦糊的气息。沈清辞依旧跪在那个被炸开的土坑边,指尖反复摩挲着坑沿那片焦黑的醒神草手环——那是沈清鸢在迷雾湾跟着翠儿学编的,草叶边缘还留着笨拙的打结痕迹,此刻却已脆如薄纸,稍一用力便碎成了粉末。

“清辞,地上凉。”萧彻不知何时取来了件厚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是昨日为护她挡下黑衣人弯刀时添的新伤,此刻绷带边缘渗出淡淡的血痕,却不及他眼底的担忧来得灼人。

沈清辞没有回头,只是将碎裂的草叶拢在掌心,金蓝晶石在她怀中微微震颤,光芒黯淡得如同将熄的烛火。她总觉得姐姐没有走远,那声“妹妹,要好好活着”还萦绕在耳畔,带着释然,也带着她从未说出口的歉疚。

村口的石板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呼喊:“清辞丫头!萧小子!老夫带了京城的桂花糕,再不吃可就凉透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正颤巍巍地往村里走。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是当年在沈府当差、看着沈清辞长大的福伯。

福伯看到村口的狼藉和沈清辞通红的眼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拐杖“笃”地戳在地上:“这是怎么了?莫非……机械岛的杂碎追到这儿来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将金纹卫自爆、沈清鸢牺牲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福伯听罢,拐杖重重顿在地上,石板都裂开了细纹:“作孽啊!清鸢丫头……她本该有个好前程的!”

沈清辞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福伯,您……您认识我姐姐?”

“何止认识。”福伯在她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露出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上面用篆书刻着个“鸢”字,玉佩边角还留着个小小的缺口,“这是夫人当年亲手给清鸢丫头磨的,说等她满八岁就送她,结果……”

他声音哽咽,指着玉佩的缺口:“这是清鸢丫头三岁时,为了抢回被顽童抢走的你的拨浪鼓,跟人打架磕的。她护着你,比护着自己的命还紧,怎么就……”

沈清辞接过玉佩,指尖触到那个缺口,突然想起在迷雾湾幻境中,沈清鸢哭喊着“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模样。原来那时掉进冰窟的是自己,而姐姐并非见死不救——她后来一定拼了命想救自己,只是年幼无力,才成了她十几年的心结。

“夫人临终前,枕头下一直压着这个。”福伯抹了把泪,从油布包里又取出半块桂花糕,已经干硬发黑,“这是清鸢丫头偷偷藏在夫人妆匣里的,说‘娘病了,要吃甜的才有力气好起来’。夫人到最后都念叨,说对不住清鸢,没能护好她……”

一段段被时光掩埋的往事,像潮水般涌入沈清辞的脑海:姐姐偷偷把糖葫芦塞给她、替她背黑锅被父亲罚站、在桃花树下教她折纸船……那些被误解和仇恨掩盖的温暖,此刻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金蓝晶石在她怀中突然灼热起来,光芒穿透衣襟,映在玉佩上,“鸢”字竟渗出点点红光,像极了泣血的泪。沈清辞忽然明白,晶石的黯淡不是悲伤,而是在感应着沈清鸢未散的执念——她从未恨过自己,只是恨命运弄人,恨没能早点回到亲人身边。

“福伯,”沈清辞站起身,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您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被送到机械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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