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繁花落尽(1/2)

一场春雨过后,桃花村的花瓣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如毯,空气中却已添了几分清甜的梨花香。沈清辞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那枚“鸢”字玉佩,阳光透过梨树的枝叶,在玉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姐姐沈清鸢最后留在光晕中的笑脸。

“在看什么?”萧彻端着一碗新熬的梨汤走过来,放在石桌上,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他的左臂已拆了绷带,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在阳光下不太明显——那是在铁甲船上为挡钢针留下的,沈清辞总说像条“守护的印记”,他听了,嘴角便会忍不住上扬。

沈清辞将玉佩小心地放进丝绒袋里,系在腰间:“在想姐姐要是能看到这梨花,定会喜欢的。”她舀了一勺梨汤,温热的甜意滑过喉咙,“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

“或许吧。”萧彻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院角那丛新栽的醒神草上——那是沈清鸢生前最喜欢的草,说它的香气“比机械岛的机油好闻一百倍”。如今草叶舒展,开着细碎的白花,风一吹,香气便漫了满院。“她肯定不希望你总惦记着过去,忘了眼前的日子。”

沈清辞笑了,眼角还带着浅浅的泪痕,却已没了前些日子的沉重。她知道萧彻说得对,姐姐用生命换来了安宁,她该带着这份守护,好好活下去。

院门外传来翠儿的大嗓门,混着石敢当的憨笑:“清辞姐!萧大哥!快出来看!王老伯编了个新的稻草人,说是能吓走偷菜的麻雀!”

两人起身走出院门,只见王老头正踮着脚,给稻草人戴一顶破旧的草帽,石敢当在一旁扶着竹竿,翠儿则往稻草人手里塞了根胡萝卜,引得众人直笑。那稻草人穿着沈清鸢留下的粗布外衣,远远望去,竟有几分她站在梨树下的影子。

“王老伯,您这手艺可真绝!”沈清辞走过去,帮着系紧草帽的带子,指尖触到粗布外衣的针脚,忽然想起姐姐学缝补时,把线团缠得满手都是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

“这叫‘念想’。”王老头拍了拍稻草人,眼里闪着光,“人走了,总得留下点什么让活着的人记挂。你姐姐是个好孩子,该让她看着咱们桃花村越来越好。”

石敢当扛着锄头,凑过来说:“清辞姐,后山的菜圃该翻土了,我和翠儿下午去打理,你要不要来?”他挠了挠头,又补充道,“梨花开得正好,干活累了,还能摘几朵插在篮子里。”

翠儿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就知道偷懒!不过……梨花插在清辞姐的窗台上,定是好看的。”

沈清辞看着两人拌嘴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自金纹卫死后,桃花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孩子们又开始在巷口追逐,船匠们修补着渔船,连村口的老槐树下,都多了几个下棋的老头——日子就像这梨花,落了又开,带着生生不息的韧劲。

午后,沈清辞跟着翠儿和石敢当去后山菜圃。石敢当抡着锄头翻土,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翠儿拿着水壶给他递水,顺便摘了朵梨花,别在他的草帽上,笑得直不起腰。沈清辞则蹲在田埂上,将散落的菜种一颗颗捡起来,指尖沾了泥土,却带着踏实的暖意。

“对了,清辞姐,”翠儿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福伯派人送来封信,说京城沈府的旧宅修好了,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清辞动作一顿,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那里有她童年的记忆,有母亲的牌位,还有姐姐未曾走完的路。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可此刻想起,心里竟生出几分向往。

“等忙完这阵,就回去看看吧。”她轻声道,“把姐姐的玉佩放在娘的牌位旁,告诉她们,我们都好好的。”

萧彻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草莓,红得发亮。“在说什么这么热闹?”他将草莓递给众人,目光落在沈清辞沾着泥土的指尖上,眼底带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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