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檐角铜铃数药香(1/2)
第一百六十二章:檐下香风递新声
药铺的门板刚卸下一半,就有槐花香顺着门缝钻进来。晚秋正踮脚往柜台摆药罐,青瓷罐上的标签是她新写的:“陈皮,三年陈”“枸杞,宁夏产”,最边上那个粗陶碗里,堆着刚从药圃摘的薄荷,叶子上还挂着晨露。
“慢着放,”安娃扛着新做的晾药架从后院进来,木架上缠着圈红绳——是晚秋昨夜用祠堂里的旧红绸剪的,说“开张得有点喜色”,“这架子榫卯没干透,得靠墙放,不然明天准塌。”
晚秋吐了吐舌头,把药罐往柜里挪了挪。柜角的铜秤砣闪着光,是安娃用南洋带回来的铜料重铸的,秤星比祖父那把旧秤密了三倍,他说“现在的药得称得更准,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忽然听见门口的铜铃“叮铃铃”响得急,是卖豆腐脑的刘婶,挑着担子站在台阶下,竹筐里的白瓷碗晃出热气:“晚秋丫头,安娃哥,刚磨的豆腐脑,放了你们药圃的香葱,快趁热尝尝。”
她放下担子时,围裙上沾着片槐花瓣:“我家那口子今早去码头,见着安娃哥的孙女了,说那丫头正跟着张叔学画糖人,画的药碾子比真的还像。”
安娃接过碗时,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忽然想起五十年前,祖父也是这样接过张寡妇递来的粗瓷碗,里面盛着小米粥,飘着层金黄的米油。
“刘婶,进来坐。”晚秋搬了张竹凳到檐下,凳面上的裂纹里,嵌着去年的桂花屑,“昨儿安娃哥碾了新的金银花,泡的茶清热,我给您倒一碗。”
刘婶刚坐下,就看见晾药架上的紫苏:“这紫苏长得真好,比镇上药铺的精神。前儿我娘家侄女生痱子,用紫苏煮水擦了三天就好了,非得让我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她想再备点。”
“有呢,”晚秋转身去药圃摘紫苏,发绳上的银桂花晃了晃,“后院种了半畦,您让她明儿来摘,顺便我教她怎么阴干,比晒干的药效好。”
安娃看着她蹲在药圃里的身影,忽然发现篱笆上爬着株牵牛花,紫蓝色的花瓣卷着,像祖父医书里夹着的那片干花。他伸手掐了朵,别在晚秋的发间:“你爷说,药圃里得种点花,看病的人见了,心里能亮堂点。”
正说着,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来了,手里举着个糖做的药碾子,糖汁还没干透,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林奶奶,安爷爷,张爷爷说这个给你们当开张礼。”
晚秋接过糖碾子时,小姑娘指着药铺的牌匾:“我娘说,‘回春’就是让春天再回来一次,对不对?”
安娃摸了摸她的头,看见她发间别着片紫苏叶——是昨天从药圃摘的,显然宝贝了一夜。“对,”他说,“就像你娘的咳嗽好了,春天就回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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