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锁痕记旧诺,归人续新篇(1/2)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命锁上的刻痕

祠堂的香还没散尽,晚秋握着那枚青绿色的长命锁站在院里,桂花的甜香混着檀香漫过来,倒像是把旧时光都泡在了蜜里。

“这锁上的‘安’字,刻得真用力。”阿婆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指着锁上的刻痕,“你祖父说,当年那娃解开棉袄扣子时,这锁硌得他胸口发红,可见是贴身戴了许久的。”

晚秋用指尖摸着锁上的刻痕,凹槽里还嵌着点灰黑色的东西,像是陈年的汗渍。她忽然想起昨夜梦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也攥着枚类似的锁,只是锁上刻的是“宁”字。

“阿婆,当年那个孩子,有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

阿婆摇了摇头,往手心呵了口白气:“冻得说不出话了,就记得他脖子上露着点锁头的铜色。你祖父把他带回药铺,用生姜煮了水给他擦手脚,又熬了碗红糖姜茶,他才缓过来些,指着锁想说什么,却又晕过去了。”

那天下午,镇上的货郎来药铺送药材,看见那孩子,忽然一拍大腿:“这不是码头张寡妇家的娃吗?前几天听说被人拐走了,张寡妇哭得快断气了!”

祖父连夜把孩子送回码头,张寡妇跪在地上要磕头,被他一把扶住。“治病救人是本分,”他把剩下的半帖驱寒药塞给她,“娃受了惊吓,熬点小米粥给他压惊。”

“那后来呢?”晚秋追问,指腹还在“安”字上摩挲。

“后来啊……”阿婆望着院角的桂花树,树干上有圈浅浅的刻痕,是当年祖父量她身高时划的,“那娃病好后,总来药铺帮忙。你祖父教他认药草,他就蹲在柜台前,用树枝在地上画药材的样子,画得像模像样的。”

直到那年秋天,张寡妇带着孩子要去南洋投奔亲戚。临走前,孩子把长命锁摘下来,非要塞给祖父:“林爷爷,等我回来还您棉袄,这锁先放您这,当念想。”

祖父没接锁,却把那三枚铜元给他揣在兜里:“路上买糖吃,记住了,不管到哪,做人得像这铜元,经磨,还得经心。”

晚秋把长命锁揣进兜里,忽然想去码头看看。阿婆说,码头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木栈桥换成了水泥的,扛活的工人也换成了起重机,可她总觉得,有些东西是换不掉的。

码头的风很大,吹得人头发乱舞。晚秋站在新修的栈桥上,望着浑浊的江水,水面上漂着片桂花叶,像只小小的船。她忽然看见桥洞下坐着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个布包,正望着江面出神。

“大爷,您在等人?”晚秋走过去,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散。

老人转过头,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眼睛却亮得很。他看见晚秋,忽然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嘴:“等个老朋友,等了六十年了。”

晚秋的心猛地一跳,看见老人手里的布包,蓝底白花,和祠堂里包棉袄的那块布,竟有几分相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