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野雏菊与皮影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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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当年就是我在这棚里演《白蛇传》,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总扒着布帘看,看完就拉着个傻小子在台下模仿。那小姑娘的辫子上,总别着野雏菊。”
阿月突然捂住嘴,从帆布包侧袋掏出样东西——是片褪色的皮影残片,边缘还粘着干硬的麦秸。“这是我当年偷偷从布帘缝里捡的,您看……”
老婆婆接过残片,往白蛇皮影的尾巴上一拼,正好严丝合缝。“原来那残片被你捡去了。”她把完整的白蛇皮影递给阿月,“这物件跟了我三十年,今儿遇着真懂它的人,该传下去了。”
戏棚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林羽拎着瓷兔子,阿月抱着白蛇皮影,走在回家的石板路上。路过老槐树时,阿月突然停下:“其实我娘早知道我不去外婆家,她昨晚还给我缝了新帕子,说看戏时擦汗用。”
林羽从帆布包侧袋摸出样东西——是朵压干的野雏菊,花瓣虽脆,颜色却依旧鲜亮。“我今早发现它时,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阿月把皮影递给林羽,转身摘下辫梢的新鲜雏菊,插进他的帆布包:“换一朵,鲜活的好看。”
晚风掀起蓝印花布的衣角,把芝麻饼的香气送得很远。林羽低头看着怀里的白蛇皮影,忽然觉得,有些约定不用挂在嘴边,就像这皮影里的故事,藏在布帘后,藏在残片里,藏在年年岁岁的野雏菊里,早就刻进了时光的纹路里。
他抬头时,阿月正踮脚往他帆布包里塞什么,见他看来,慌忙背过手。林羽笑着去抢,却摸到个硬纸包,打开一看——是枚用麦秸编的小兔子,耳朵上还别着片雏菊花瓣。
“庙会的套圈哪有这个好。”阿月的声音比晚风还软,“这个不会碎。”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在应和。远处的庙会锣鼓声渐渐淡了,可林羽觉得,有些声音才刚刚开始——比如阿月的笑,比如皮影在风中轻晃的声,比如藏在帆布包里,那朵野雏菊悄悄绽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