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心之所向的坐标与掌心的温度(1/2)

重逢星的夜色像块浸了紫药水的棉布,温柔地裹着大地。“回音号”的引擎冷却后发出轻微的嗡鸣,像疲倦的巨兽在打盹。小艾蹲在中央镜面石旁,指尖顺着白天画的笑脸边缘摩挲,石面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不刺骨,反而像块被月光焐热的玉。

“你在画什么?”糙汉的大嗓门打破了宁静,他手里拎着两串烤星兽肉,油脂滴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石面上,他的影子正和妹妹的影子分享同一串烤肉,小姑娘的辫子翘得老高,和记忆里一样爱抢食。

小艾没回头,指尖在笑脸的眼角添了颗泪滴状的光斑:“在补细节呀。你看,重逢不只是开心,也会哭的,对吧?”她指着石面上自己的影子——三年前那个哭鼻子的双马尾小姑娘,正被现在的自己轻轻拍着背。

糙汉咬了口烤肉,油脂沾在嘴角:“哭啥?能再见着就该笑!”话虽如此,他却悄悄把另一串烤肉往石面上妹妹的影子递了递,像怕她抢不到似的。

女织者抱着药箱从船舱走出来,共生草的藤蔓在她肩头缠成个小巧的花环。“泽塔族的夜视草成熟了,”她把草叶铺在镜面石上,淡绿色的光立刻漫开来,照亮了石缝里嵌着的块金属片,“这是‘寻路者号’的残骸碎片,上面的星图还能辨认。”

金属片上的刻痕在绿光中显形:歪歪扭扭的航线像条受惊的蛇,终点标注着个模糊的符号——像朵花,又像只展开的手。“这是‘掌心星’的标记,”女织者用指尖描过符号,“传说那里的居民靠触摸交流,所有情绪都通过掌心的温度传递,说谎的人掌心会发烫,真诚的人则会泛起白光。”

老柯拄着拐杖凑过来,拐杖头在石面上敲了敲:“掌心传情?那俺这老骨头可学不来,当年跟老婆子表白,还是托人带的信呢。”石面上立刻映出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影子,正嗔怪地用针线敲他的拐杖,和他记忆里妻子的模样分毫不差。

“掌心星的坐标,和中央大石星空中的新坐标重合了。”小镜举着声纹石走来,屏幕上的星图正与石面星空同步旋转,“声纹分析显示,那里的声波频率很特别,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轻声说话,却又互不干扰。”

小艾突然“呀”了一声,她的指尖刚碰到夜视草的光,石面上自己的影子就泛起了白光,双马尾小姑娘的影子正把颗糖果塞进现在的影子手里。“这是……我当年弄丢的那颗水果糖!”她眼眶有点热,“当时哭了好久,觉得全世界都欺负我,原来被过去的自己安慰是这种感觉呀。”

糙汉挠了挠头,也伸手碰了碰夜视草。石面上,他妹妹的影子正把铁发卡往他影子的口袋里塞,发卡尖闪着微光——那是他后来在废墟里找到的,一直以为早就丢了。“这丫头,”他低声笑,声音有点哑,“到现在还怕俺打架输了没武器。”

女织者的指尖泛起淡紫色,她的影子与药庐里长老的影子交叠,长老正把支银质药勺放进她手里,勺柄上刻着的“慎”字清晰可见。“长老当年总说,‘药能救人,也能伤人,掌心的温度最关键’,”她握紧药勺的影子,“掌心星的居民,大概早就懂这个道理了。”

老柯的拐杖在石面上轻轻顿了顿,他妻子的影子正把块烤红薯塞进他影子手里,红薯的热气在石面上凝成白雾。“当年她总说俺心硬,像块铁,”他望着白雾里自己年轻的影子——那时他总皱眉,觉得生活太苦,“原来她早就在俺手心里焐着块甜的呢。”

小镜的声纹石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星图上的掌心星坐标开始闪烁,伴随着段模糊的音频。他调大音量,传来的不是语言,而是种类似呼吸的节奏,缓慢、平稳,像无数人在同步深呼吸。“这是‘共鸣频率’,”他眼睛亮起来,“我们的生理节奏如果能和它同步,nding时会更安全。”

“说白了就是一起喘气呗?”糙汉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石面上他的影子和妹妹的影子也同步扩张,“这还不简单!俺在铁星挖矿时,跟工友们同步抡锤子,比这难多了!”

小艾跟着深呼吸,胸口起伏间,石面上的双马尾小姑娘也跟着吸气,影子边缘的白光更亮了。“真的同步了!”她惊喜地拍手,“你看,我的白光比刚才亮了!”

女织者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共生草的藤蔓在她掌心轻轻摆动,与石面药庐里的草药影子共振。“泽塔族的‘生命共振’术,和这个原理很像,”她轻声说,“当年瘟疫时,全村人靠同步呼吸稳定情绪,才撑过了最危险的七天。”

老柯的呼吸渐渐放缓,拐杖头的光斑与妻子影子手里的红薯热气融合成团暖光。“原来不是俺心硬,是没找到能跟俺一起喘气的人,”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跟你们这帮小家伙一起,倒觉得胸口敞亮多了。”

夜色渐深,镜面石群的光芒越来越亮,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伸进星空里。中央大石的星空中,掌心星的坐标越来越清晰,旁边的小字变成了句完整的话:“心之所向,非路之远近,乃掌温之同频。”

“回音号”的检修灯突然齐齐亮起,照亮了舱体上的划痕——那是在迷途星被陨石撞击的痕迹,在铁星挖矿时蹭到的矿渣印,还有泽塔族的药草汁液染出的淡绿斑点。这些痕迹在灯光下像串勋章,小艾突然提议:“我们把掌心印在这些痕迹上吧!就像盖章一样,给‘回音号’留个纪念。”

她第一个把掌心按在最浅的划痕上,石面上她的影子也同步按下手掌,白光在划痕处晕开,像朵花在绽放。糙汉跟着按上自己用拳头砸开的舱门凹痕,他的影子和妹妹的影子同时按上去,凹痕处立刻腾起团金红色的光,像炉火在燃烧。

女织者的掌心覆在药草汁斑点上,共生草的绿光与斑点融合,长出片微型药田的虚影。老柯把掌心按在驾驶舱的磨损处,他妻子的影子也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磨损处泛起暖橙色的光,像晒了一下午的棉被。

小镜的掌心按在声纹石的接口处,声纹石的蓝光与石面星空的银线连成片,音频里的呼吸声与众人的呼吸完美重合。“准备好了吗?”他抬头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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