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刚正帝119(2/2)
“你真打算给太后娘娘找...”
面首两个字她没说,但屋里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高无庸叹了口气,很烦躁的样子。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还让太后和隆科多纠纠缠缠着吧,之前发现有宫里的奴才往隆科多府里递消息的时候,主子爷就可不高兴了。”
主子是肯定要隆科多死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如果太后再和他这么纠缠下去,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夏半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啊,那怪不得呢。
“面首这种东西呢,贵精不贵多”
“首先不能要年龄太大的,但年龄太小的话,又怕太后娘娘看不上。”
“十七到二十五岁就正合适”
“长相嘛,那肯定不能要丑的,得俊,但又不能俊得太漂亮,不然就带点儿女气了...”
“最重要的是,得聪明,但又不能聪明的太外露,太刻意了,失了真诚,反倒让人不喜欢。”
夏半围着桌子踱步,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身后的夏全掀起眼皮撩了她一看,冷笑一声,不说话。
高无庸则是皱紧了眉头,深感有些棘手。
“这么麻烦呢,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这样的...”
“宫里?”
夏半回头,神情怪异,“你要在宫里找?”
“那不然呢?还得从外面寻摸啊?”
“当然要从宫外面找”
夏半仰着头,神情严肃,
“满宫里谁不知道慈宁宫?谁不知道太后娘娘?”
“估摸着一听说是去伺候太后娘娘的,那阿谀讨好的劲儿都要从骨子里冒出来了!”
“刚刚都说了,咱们要找的是知心人,不是奴才,可这满皇城里,谁不是奴才?”
“也只有宫外面,才能找到合心意的”
高无庸这回连脸都皱起来了,不赞同道:
“从宫外带进来个男人,这合适吗,慈宁宫可是后宫位。”
“在宫外是男人,一进皇城,割完那一刀,不就都成太监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监?”
高无庸满脸惊讶,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你要给太后娘娘找一个太监?”
“不是...面首也能是太监吗?”
不应该是找侍卫或者小官什么的吗?
夏半挑起一边眉毛,理所当然的,
“当然是太监啊,男人怎么能进后宫呢,你同意,咱们主子也不会同意啊”
万一不小心让太后怀孕怎么办?
总不能太后四十多岁了再次有妊,是因为梦里梦见先帝爷从地底下来看她了,两人人鬼情未了,再次梦中春宵一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禁止地狱笑话(严肃)
高无庸一脸的懵懂疑惑,这显然触及到小高公公的知识盲区了。
“太监...要怎么让太后快活啊?”
都没有了吗不是...
夏全: ......
夏半: ......
完蛋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最后的最后,这场谈话由高无庸被赶出无倦斋而终结。
他只需要把这个法子讲给主子听,主子不同意就罢了,如果主子同意,之后就全权交由夏半执行。
立功就赏,犯错不罚。
夏半很愉快的就接受了。
高无庸离开后,一直安静沉默的夏全终于开口了。
他看着站在屋门口,笑得眉眼弯弯的夏半,一张口就是半讥半嘲的嗤笑:
“夏半大人为了立功还真是积极啊”
“怎么,暗卫营的俸禄还不够你在外面挥霍的?就这么急着做头领啊”
夏半闻言,笑眯眯地转回身,慢慢走到了夏全身前,俯身温柔地捧起那张漂亮到女气的脸,垂眼看着那抹红润润的嘴唇,重重贴了上去。
她从刚才就很想亲了!
夏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眼前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用力的回吻了过去。
安静的屋内只有喘息声和水濡声响起。
片刻后,夏全终于松开了手,夏半小喘着气靠在他怀里,舔了舔红肿的下唇,笑了,
“全公公这么凶啊,还没有做哥哥的时候温柔呢。”
夏全抚摸她脸颊的手顿了顿,后再次贴了上去,亲昵又眷恋的。
“这几个月出去,有没有想我呢?”
夏半摇了摇头。
这是事实,她是真没想起来过夏全,天天在庄子上忙着记录观察宋琪和农作物都忙不过来,哪儿有空想这个神经病一样的情哥哥呢。
夏全的眼眸暗了暗,随后低声呐呐,
“真让我难过啊”
“那以后小泮少出些任务好吗,就待在宫里,陪在哥哥身边...”
夏半嗤笑,打断了夏全的话,
“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小泮”
“还有,我不想总待在宫里,天大地大的,总得让我走出去瞧瞧吧,万一就碰上了喜欢的人呢。”
夏全眉眼渐渐冷了下去,少顷,又突然笑起来,他轻轻亲了亲夏半的额头,温柔细语,
“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夏全纤长的手从怀中心爱人的眉骨慢慢划过鼻峰,再到耳后,夏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因为无论是谁,都会被你这张皮下面遍布疮疤的脸吓坏的”
“小泮”
“只有哥哥不会...”
“啪!”
一道凌厉的巴掌打断了夏全未说完的话。
“哈,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冷漠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起身穿衣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夏全怔怔的,没有回话,他被扇得别过了头,嘴角也带了一点血迹,在这张漂亮的精致的脸上,实在是活色生香。
很快,清晰的红肿疤痕浮现在白皙的脸侧,但夏全没管,只沉默地看向站在榻边的女孩。
夏半早已站起身,不耐烦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完事后看也没看呆坐在榻上的夏全,直接抬步离开了无倦斋。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儿吧”
夏全直直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夏半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回过神,抽了抽嘴角,却被疼痛牵扯着,做不出表情。
良久后,夏全轻轻抚上红肿的脸颊,叹息一声,
“臭丫头,不知道哥哥的脸是要出门见人的吗”
“打这么用力,一会儿还得用脂粉遮好久。”
“哈哈,真是...”
可爱死了。
雍正三年七月初七 乐寿堂
天渐渐热起来,乌雅氏不耐烦整天呆在空旷的慈宁宫,就搭着竹息的手,时常出来逛一逛,走累了再回去。
今天刚巧走到了乐寿堂附近,这里种了两排合欢树,如今正是花期,远远看过去,一簇簇一片片的,如烟似霞,实在是漂亮的很。
乌雅氏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只是很快,一阵阵细碎的叫骂声打破了这难得的闲暇沉静。
“你个穷到掉裆的小太监,真是不识抬举”
“马公公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在这儿拿乔作态的给谁看,真要这么有骨气,还来宫里净身做太监干什么?”
“就你有本事!就你清高!”
“踹死你!踹死你!”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别真把人打死了”
“哼!呸!”
三四个高高壮壮的太监围着地上护着头脸的一个小太监踢踹,完事后又狠狠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结伴离开了。
被踢打的小太监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慢慢活动着坐了起来,沉默地支起一条腿,靠坐在一棵合欢树下,垂头不语。
乌雅氏原本以为他在哭,可听了许久,也没听到有声音传出来。
“竹息啊,那是哪里的太监?”
竹息抬头看了看,说道,
“主子,前面就是乐寿堂了,估计那几个是乐寿堂的洒扫太监,在教训新来的小太监呢。”
“是吗?”
乌雅氏点点头,神色淡淡的,
“都打成这样了,还只是教训一下吗?”
竹息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去把那个小太监叫过来吧,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今日哀家心情好,他要是有什么委屈冤枉的,哀家就发发善心,给他做主了。”
“嗻”
竹息就朝着那名小太监走了过去。
只是片刻后,她就神色怪异地回来了,身后跟着方才树下的小太监。
乌雅氏惊讶地发现,那小太监竟长得格外高,约摸比竹息高了两个头还要多。
虽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肩膀很宽,腿也十分长,要不是穿着前短后长的太监服,说是巡逻侍卫也有人信的。
那小太监走到离乌雅氏三步远的距离,就恭敬地跪了下来,微低着头,露出下半张脸,是干净秀气的少年轮廓。
“奴才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乌雅氏点点头,
“起来吧”
“刚刚哀家走到这里,看见你可是挨了好一顿打。”
“是因着什么事儿啊”
那小太监声音平静道:
“多谢太后娘娘挂念”
“奴才打扫院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总管太监的鼻烟壶”
“挨这顿打是应该的”
“不敢叫屈。”
乌雅氏扬了扬眉毛,
“真的就是这样?”
“可刚刚那几个小太监打你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回事儿。”
安静的沉默中,乌雅氏仿佛听到那低着头的小太监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清朗的少年嗓音响了起来,顺着风飘到乌雅氏的耳朵里。
“都是底下奴才们的腌臜事”
“不敢污了贵人主子的耳朵”
乌雅氏盯着不远处的小太监看了一会儿,突然哼笑一声,对着他道,
“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小太监犹豫片刻,慢慢抬起头,棱角分明的嘴唇,高挺俊秀的鼻梁,白皙秀气的脸庞。
十七八岁的少年,干净清新的仿佛盛夏荷叶上的一颗晶莹露珠。
小太监和含笑的乌雅氏对视时,双方都愣了一下。
随后,那小太监很快低下头,慌慌张张的,透着十二万分的青涩。
“奴才失礼,奴才失礼”
“请太后责罚!”
通红的耳朵从简陋的帽檐下钻出来,动人的粉色渐渐弥漫到小太监白皙的脖颈,乌雅氏垂眼看着那一抹薄红,突然又重新高兴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漫不经心地询问着,
小太监低了低头,将害羞和青涩通通掩藏在低垂的帽檐下,语气却是结结巴巴的,将少年极力隐藏着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奴才...奴才名叫,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