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血色前奏（1/2）

这个念头一起，血厉心头那点疑忌，瞬间烧成了一片滚烫的贪念。要真是这样，那“张石头”哪里还是麻烦，分明是座长了腿的金山！

“接着查！豁出去也要把他的底细刨出来！”血厉下了死令，跟着看向旁边一个块头魁梧、满脸横肉的堂主，“庞猛，你挑一队硬手，再去探探那山庄的虚实。这回不必摸进去，就在外头转悠，抓他们落单的人，特别是那个张晚晴！只要能逮住她，不怕那傻子不听话！记住，真撞上那傻子，别硬拼，试试就撤！”

“属下领命！”庞猛瓮声瓮气地应了，眼里闪过嗜血的光。

就在血刀门紧赶慢赶谋划着下一步阴招的时候，星石山庄里头，张晚晴也没闲着。

书房里，油灯火苗一跳一跳的。张晚晴坐在案前，摊开的是云州舆图和山庄账册。白日里木青松提的结盟，是甜饵，也是钩子。和青木帮绑一块儿，确实能分走些血刀门的压力，可也就等于彻底撕破脸，再没退路了。青木帮自家那点底子，能在血刀门死磕下撑多久，谁也说不好。

“小姐，木帮主开的条件，倒算实在。”心腹老管家康伯在一旁低声道，“说是只要结盟，同进同退，有难同当，还在城西几家铺子给咱们行方便。”

张晚晴细白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最后停在代表血刀门总舵的那块地方，声音轻轻的：“康伯，血刀门在云州经营多少年了，树大根深，不是好相与的。跟青木帮结盟，是与虎谋皮，也是刀尖上跳舞。可咱们没得选，血刀门是铁了心要吞了咱们，光靠自家，撑不久。”

她抬起头，眼里是与年纪不相称的清明和决断：“应下木帮主，三日后，我亲自跟他敲定盟约细节。但这之前，家里头的防备得再加一道锁。尤其是……恩公那儿，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老奴明白。”康伯恭敬应着，“只是……恩公他时常一个人走动，老奴担心……”

张晚晴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张石头”小院的方向。夜色里，那边静得一点声息都没有。“不妨事，恩公虽不说话，心里有数。传话下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靠近恩公院子三十步内，免得惊扰。另外，巡夜的弟兄加一倍，后山跟庄子外头，尤其要盯紧。”

“是。”

康伯退下了。张晚晴独自立在窗前，夜风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带来一股凉意。她知道，跟血刀门的硬碰硬怕是躲不过了。而“张石头”，依旧是山庄最大的指望，也是最摸不透的变数。她必须在他记起什么，或者出别的岔子之前，尽可能把山庄的底子垫厚些，脚跟扎牢些。

与此同时，山庄深处，“张石头”那个小院里。

他没像张晚晴想的那样早早歇下，也没静坐。而是像梦游似的，又在院子那片软泥地上，拿根树枝划拉起来。

这回画的，比哪一次都复杂。不再是东一道西一道的线，隐隐约约，竟凑出个残缺的、圆乎乎的轮廓。那轮廓里头，点着好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着乱，细瞧却好像暗合着天上星星的方位。要是有懂阵法的高人在，准得吓一跳——这竟是个早该绝了传承的“小周天星斗聚灵阵”的胚子！虽说残缺得厉害，笔划也生硬别扭，活像个丢了魂的人，凭着本能，在拼凑刻在骨头缝里的记忆碎片。

他画得极专心，眼神还是空的，可捏着树枝的手指却稳得出奇。月光照下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也照亮了地上那些繁复诡谲的痕迹，拼成一幅怪诞又神秘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