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火场怨灵（2/2）

老雷听完，眼圈红了：“那得救救孩子们，也……也得让那些人安生。”

我让队员们在训练场中央堆了堆木柴，点了篝火。火“轰”地起来，映得人脸上亮堂堂的。让所有队员围着篝火坐，尤其去了明华大厦的，都往前凑了凑。又拿了新毛巾，泡在柚子叶水里，再拧出来，蘸了些烈酒——柚子叶驱邪，烈酒壮胆，也暖气。

等火燃得稳了，我站在火边，对着跳动的火苗开口，声音得让每个人都听见：“明华大厦里受难的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苦。火烫得疼，烟呛得慌，想往外跑却挪不动脚——这些，在场的弟兄们都记着。”

“他们拿着水带往火里冲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恨不能替你们把火扒开。不是见死不救，是火太烈，路太堵，他们拼了命，也只能多抢回一个是一个。”我指了指围着篝火的队员，“你们跟着来，是记着疼，可弟兄们也疼——他们记挂着没救出来的人，夜里都睡不着。”

“阴阳本就隔着道坎，这么缠下去，你们松不了手，他们也喘不过气。今儿个点这堆火，是送你们一程。别再记着火场的疼了，顺着这火走，前头亮堂，早登极乐去。”

说完，让队员们拿起泡好的毛巾，往脸上擦，往胳膊上抹，连消防服的袖子、头盔的边儿，都细细擦了擦——擦的是沾着的火场气，也是让那火魅知道，这是“分界”。

篝火“噼啪”响着，火星子往上飘，映得人脸上暖烘烘的。我瞅着手里的罗盘，指针慢慢不颤了，稳稳地指着地。装备库那边没了动静，先前总发愣的老张，抬手揉了揉眼，跟旁边的人说了句：“火烤着真暖和。”

过了会儿，队员们身上的淡红灼痕，看着浅了些，没人再皱着眉往耳边凑了。

篝火慢慢燃成了灰烬，风一吹，飘起来，像细雪。我让队员们把灰烬扫到一起，撒在了训练场边的花坛里——尘归尘，土归土。

打那以后，队里再没出过怪事。消防车没半夜鸣过笛，装备库静悄悄的，队员们脸上的青黑也退了，食堂里又能听见小张唠嗑的声儿了。

老雷后来跟我说，有天夜里他值班，站在院子里瞅着消防车，好像听见风里飘着声“谢了”，轻轻的，像松了口气。我没接话，只望着远处的灯——救人的人得安，走了的人也得安，这才是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