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火场怨灵(1/2)
故事五十一:火场怨灵
市消防中队的院子里,最近总飘着股说不出的沉。不是训练后的汗味,也不是消防车刚回来带的烟火气,是压在人心口的那种——队员们眼底下都挂着青黑,出任务时咬着牙往前冲,回来就蔫着,连食堂里最能唠的小张,这阵也扒拉着饭不说话。
不是任务重扛不住。老雷心里门儿清,是“邪门事”闹的。
头一回是上周,后半夜队里静悄悄的,突然“呜——”一声,消防车的警笛自己响了,那声儿拔尖,却不似出警时的急,透着股子空落落的哀,响了半分钟才停。守夜的队员跑出去看,车里没人,按钮也没碰,好好的。
这还不算。装备库夜里总传出脚步声,“咚、咚、咚”,沉得很,像有人穿着厚重的灭火服在里头走,可每次进去看,库门锁得好好的,里头的头盔、水带摆得齐整,连灰都没多落。最吓人的是小李,前几天洗澡,刚拧开花洒,就喊了声“烫!”,冲出来时满身湿,却一个劲抹脸:“不是水!是灰!滚烫的灰!”可澡堂里明明都是清水,哪来的灰?
怪事先是零星的,这几天却扎堆了——尤其几个跟着去了“明华大厦”那场火的队员。明华大厦那回邪性,电路老化引的火,从三楼烧起,眨眼就串了整栋楼,最后没了几十号人,队员们拼了命救,还是没能全抢出来。这几天,那几个队员胳膊上、后背上,莫名起了些淡红的印子,像被火星子燎过的灼痕,不疼,就是看着心慌。更糟的是精神头,老张总对着墙发呆,问他咋了,他哆嗦着说:“听见了……火里头有哭的,喊救命呢……”
老雷皱着眉抽了半包烟,把烟头摁灭在桌上:“别是撞了邪。”直接就寻到了我这儿。
我跟着他去中队,一进院子,先觉出股阳刚气——都是年轻小伙子,又是救人性命的营生,气本就正。可往那几辆停在车库的消防车走,手里的罗盘指针却“嗡嗡”轻颤,尤其靠近其中一辆——那是明华大厦火场上冲在最前头的车,指针颤得更明显,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着。
进了装备库,味儿更杂了。有消防车带回来的水汽,有没散尽的焦糊味,可混在里头的,还有股说不出的冷——不是天冷,是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意,裹着些细碎的声儿,像有人在远处低低地哭,透着绝望。我凑过去看那几个精神恍惚的队员,离着两步远,就觉出股怪气——又热又冷,热得像挨着火场的墙,冷得像摸着冰,缠在他们身上,甩不开。
“是火魅。”我跟老雷说,“明华大厦里没出来的人,死得太惨了。”
火里的疼、呛人的烟、瞅着门烧变形却跑不出去的慌,这些劲儿攒在一块儿,在火里变了样,成了“火魅”。它们不跟火走,倒跟人——消防员身上沾着火场的气,就像搭了座桥,被它们跟着回了队里。
消防车半夜鸣笛,是它们在哭;装备库的脚步声,是它们在找路,记着消防员冲进火场的方向;花洒里的灰烬,是它们临死前瞅见的最后一样东西。队员身上的灼痕、耳边的哭声,不是它们要害人,是它们困在那会儿的疼里了,本能地把疼“递”了出来——它们分不清谁是救自己的,只记着“人”,就跟着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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