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棋盘上的杀局(1/2)
棋盘上的杀局
一、古棋入宅,温儒变躁
林文渊教授退休后,日子本是按部就班的平和。清晨在院里打套太极,上午泡杯龙井读古籍,下午约老棋友周建国来家里对弈,一盘棋下到日落,输赢都一笑而过——用他的话说,“下棋是磨性子,不是争高低”。
改变是从那副象牙象棋进宅开始的。
那天林教授去潘家园逛古玩市场,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被木盒里的象棋勾住了眼。棋子是象牙的,入手温凉,磨得泛着柔光,“将”“帅”两枚雕得格外精致,将首的铠甲纹路细如发丝,眉眼间带着股说不出的锐利;棋盘是紫檀木的,边角包着铜,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刻得深,常年落子的地方磨出了浅坑,一看就是经年月用出来的老物件。
摊主说这棋是清代军营里的东西,原是将领用来推演战事的,后来流落到民间。林教授一听就动了心,跟摊主磨了半天价,把退休金里的大半都掏了出来,才把棋带回了家。
起初一切都好。林教授把棋摆在书房的红木桌上,每天擦一遍,下棋时也格外郑重,落子都轻了几分。可没过半个月,老伴张阿姨就觉出不对劲了——林教授下棋时,性子越来越急,以前落子前会琢磨半天,现在看一眼就走棋,棋子拍在棋盘上“啪”的一声,震得茶杯都晃。
有次周建国走了步险棋,吃了林教授的“马”,林教授当时就变了脸,手指着棋盘,声音都拔高了:“你这步不对!‘马’走日,你这明明是走田!”周建国愣了,指着棋盘:“老林,我这‘马’没蹩腿,走的就是日啊。”俩人争了半天,最后周建国没辙,让了一步,林教授这才消气。可下完棋,周建国没像往常一样留下吃饭,借口有事走了,此后好几天都没再来。
更让张阿姨揪心的是林教授的身体。以前下完棋,他精神头足,还能跟张阿姨聊会儿天;现在下完棋,他总说头晕,往沙发上一躺就睡,连最爱看的《资治通鉴》都扔在一边,书页上落了层薄灰。有天晚上,林教授因为输了棋,竟把手里的瓷茶杯摔在了地上,碎片溅了一地。看着满地的瓷片,张阿姨眼圈红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老教授,怎么就被一副棋逼成了这样?
走投无路的张阿姨,想起了陈默。去年林教授腰椎不好,陈默来家里帮着看风水,还教了套拉伸的法子,特别管用。张阿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陈默打了电话,把家里的怪事一五一十说了。
“我明天就过去看看。”陈默的声音很稳,让张阿姨悬着的心稍稍放了点。
二、棋中杀气,军营旧痕
陈默来的那天,天有点阴。林教授正在书房里对着棋盘发呆,见陈默进来,只是点了点头,没像往常一样热情招呼。张阿姨把陈默拉到厨房,偷偷塞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林教授摔碎的茶杯碎片:“你看,以前他连个碗都舍不得摔,现在……”
陈默接过碎片,安慰了张阿姨几句,才走进书房。刚靠近红木桌,他就觉出一股异样——明明书房的窗户关着,却像有股冷风绕着棋盘转,指尖刚碰到“将”棋,心里竟莫名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林教授,这棋您是从哪儿淘来的?”陈默拿起一枚“兵”棋,对着光看。象牙的纹理里,藏着极细的暗红色痕迹,像血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教授抬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潘家园的摊位,怎么了?”
“这棋不是用来消遣的。”陈默指着“兵”棋上的暗红痕迹,“您看这个,是常年沾着人手上的汗渍,再加上某种油脂,渗进象牙纹理里形成的。一般文人下棋,手上不会有这么重的油脂,倒像是常年握兵器、摸马鞍的人留下的。”
他又指着棋盘边缘的刻痕:“这些坑洼,是落子磨出来的,深且规整,间距都差不多。文人下棋随性,落子的位置不固定,磨出来的痕迹也乱;但要是用来推演战事,落子有固定的章法,时间长了,才会磨出这样规整的坑。”
林教授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棋真的是军营里的?”
“不仅是军营里的,还可能经历过不少战事。”陈默把“将”棋翻过来,棋底有个细小的“戍”字,“‘戍’是戍边的意思,说明这棋的原主人,可能是戍边的将领。推演战事时,每一步都关系到生死胜负,时间长了,棋子里就裹满了杀伐的执念,还有输赢的狠劲。”
他顿了顿,看着林教授:“您下棋时,是不是总觉得非赢不可,心里像有股劲推着您,输了就难受,赢了才痛快?”
林教授愣住了,脸色渐渐发白。他想起每次坐在棋盘前,脑子里只有“赢”一个念头,连呼吸都变快了,对手走一步好棋,他就浑身发紧;自己走一步错棋,就恨不得把棋子扔了。这些感觉,以前下棋时从来没有过。
“那……那这棋会害了老林吗?”张阿姨刚好走进来,听到这话,声音都发颤了。
“不会害他,但会扰他的心。”陈默放下棋子,“这棋里的战意,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会勾着人心里的好胜心,让情绪变得偏激。林教授本就爱棋,心思都在棋上,更容易被这股战意影响,时间长了,不仅心情受影响,身体也会吃不消。”
林教授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那……能有办法吗?我是真喜欢这副棋。”
“有办法。”陈默看着他,“咱们下一盘棋,或许就能化解。”
三、一局和棋,消解戾气
林教授愣了:“下棋?下棋能化解?”
“能。”陈默走到棋盘对面坐下,“这棋里的战意,是冲着‘输赢’来的。只要咱们不把输赢当回事,下一盘和棋,或许就能让它的戾气散一散。”
张阿姨赶紧泡了两杯茶,放在俩人手边,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棋盘。
林教授先手,开局就架起“炮”,对着陈默的“兵”,气势汹汹的,像要立刻吃掉对方的子。陈默却不急,慢慢把“士”挪到中间,又把“象”飞到位,每一步都走得稳,不攻只守,像在筑一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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