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医院回廊(1/2)
医院回廊
市立医院新住院楼的瓷砖总泛着一股冷意。哪怕中央空调把温度调到24度,夜班护士小林推着治疗车走过三楼回廊时,还是忍不住裹紧了白大褂——不是冷,是心里发毛。
这栋楼启用刚满三个月,怪事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那天凌晨两点,小林去重症监护室给3床的老人换输液袋,刚拐过回廊中段的转角,脚下的防滑地砖突然显得格外长。她愣了愣,抬头往前看,原本五十米不到的走廊竟像被拉成了百米长巷,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蒙着层雾,明明灭灭的,像老电影里的镜头。
“奇怪……”小林嘀咕着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夜班熬得太久,出现了幻觉。可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停住——走廊右侧的病房门口,缓缓走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
那人背着手,手里夹着本牛皮纸病历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圆框眼镜,步伐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小林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背影,这姿态,分明是三个月前因胃癌去世的王敬山医生!
王医生是消化科的老专家,一辈子没结婚,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医院里。小林刚入职时,还跟着他轮过半年的门诊,记得他总把“医者仁心”挂在嘴边,病历本上的字写得比打印体还工整。
“王医生?”小林的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试探。
那身影没回头,甚至没停顿,径直走进了302病房。小林握着治疗车扶手的手全是汗,她知道302现在住的是骨科病人老周,晚上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过了疼得厉害,护士站十分钟前还接到过他的呼叫铃。
“王医生,您……”小林壮着胆子追过去,手刚碰到302的门把手,里面传来老周的哼唧声,却没别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病房里只亮着床头的夜灯,老周闭着眼睛皱着眉,显然还在疼。而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连同那本病历夹,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叔,您没事吧?”小林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老周的额头。
老周睁开眼,喘着气摇头:“没事,就是疼……刚才好像有人进来过,给我掖了掖被角,还说‘忍忍就好了’,声音挺温柔的,是你吗,小林?”
小林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我,我刚进来。”
她环顾病房,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拉得整齐,只有窗台上那盆绿萝的叶子上,沾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小林记得很清楚,这盆绿萝是上周护士长从护士站挪过来的,当时叶子上干干净净,而且现在是十一月,医院里的银杏树早在十月底就落光了叶子,怎么会突然冒出一片干枯的来?
那天晚上,小林没敢跟任何人提这事。她反复告诉自己,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银杏叶大概是风吹进来的。可没过三天,骨科护士站的小吴就跟她私下吐槽:“小林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三楼怪怪的?昨天我去药房领药,明明把电子秤归零了,转身拿药的功夫,秤上突然显示‘0.5kg’,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还有手术室的无影灯,”小吴压低声音,“前天夜里急诊手术,医生刚把病人推上去,灯突然自己亮了,吓得巡回护士差点摔了器械盘!”
小林的心越来越慌。她开始留意三楼的动静,发现怪事远不止这些——停在走廊尽头的轮椅,早上上班时总会莫名滑到护士站门口;护士站的病历本,偶尔会自己翻页,哗啦啦的声响在空荡的夜里格外清晰;甚至有病人说,半夜能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走得很慢,像是在逐个查看病房门。
最先撑不住的是刚入职的护士小徐。那天她值夜班,凌晨三点去给306床的病人量血压,刚走到回廊转角,突然看到一个穿灰蓝色护士服的女人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个搪瓷盘,里面放着针管和纱布。
“姐,你怎么还没下班?”小徐以为是其他科室的护士,随口问了一句。
那女人没回头,只是慢慢转过身——小徐这才看清,她的脸白得像纸,眼睛里没有神采,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小徐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血压计摔在地上,转身就往护士站跑。等她带着其他护士赶回来时,窗边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血压计还在嗡嗡作响。
“那是老款的护士服!”护士长看到小徐吓得发抖,突然开口,“我刚上班的时候,医院还有这种款式,二十多年前就淘汰了……”
这话一出,整个护士站都安静了。恐惧像藤蔓一样蔓延开来,年轻的护士开始找借口调白班,有的甚至递交了辞职信。骨科的病人老周听说后,特意让家属从家里带了平安符,贴在病房门后,可夜里还是能听到奇怪的声响。
院方终于重视起来。院长张教授是神经外科的权威,一辈子信奉科学,起初认定是有人搞恶作剧,特意调了监控查看。可所有监控录像里,只有空荡荡的走廊,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轮椅滑动时留下的微弱轨迹,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病历本翻页时,监控里只能看到纸张轻轻晃动,没有任何外力触碰的痕迹。
“这不可能!”张教授盯着监控屏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肯定是监控设备出了问题,或者有人篡改了录像!”
技术科的人反复检查了监控系统,甚至请了外面的专家来检测,结果都一样——设备正常,录像没有被篡改的痕迹。更让张教授头疼的是,几天后,消化科的李主任找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脸色凝重:“张院长,你看这个……”
化验单上的名字是“陈桂兰”,诊断结果是“胃癌晚期”,开具日期是二十年前。李主任说,这张化验单是从消化科的旧病历堆里翻出来的,可陈桂兰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而且她的病历早就按照规定销毁了。更诡异的是,化验单上的签名,是早已退休的李医生——李医生的笔迹很特别,每个字的末尾都会带个小小的圆圈,李主任当年还是实习生时,就是跟着李医生学习的,绝不会认错。
“张院长,这事儿……邪门得很。”李主任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提醒我们什么……”
张教授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化验单,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从业三十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却从没遇到过这么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行政科的老陈敲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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