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电话串线(1/2)
电话串线
初秋的雨丝裹着凉意钻进老洋房的木窗缝时,林小满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叹气。工作室里只剩她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唯有角落里那部深棕色的转盘电话,像个沉默的老古董,与周围现代化的办公桌椅格格不入。
这栋位于愚园路深处的老洋房,是半年前被老板租下来改成创意工作室的。墙体是厚重的红砖,天花板上还留着民国时期的石膏线,连楼梯扶手都是打磨得发亮的柚木。唯独这部电话,老板说要留着“添点韵味”,没舍得换掉。线路是找人重新接的,拨号时还能听见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复古得有些刻意——直到半个月前,它开始“闹鬼”。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加班到深夜的文案老张。那天凌晨一点多,所有人都走光了,老张刚写完一篇推文,准备关电脑时,突然听见“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工作室里炸响。他吓了一跳,顺着声音走到角落,那部转盘电话的听筒正微微晃动,铃声还在持续。
“谁大半夜打电话?”老张嘀咕着拿起听筒,贴到耳边的瞬间,却只听见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是老旧收音机没调好台的杂音,裹着几句模糊不清的碎语,断断续续的,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他“喂”了好几声,对面毫无回应,只有电流声越来越响,最后猛地断了。
老张以为是骚扰电话,没太在意,第二天随口跟同事提了一句。可没过两天,设计部的李姐也遇上了怪事。那天她加班改方案,快十二点时,电话铃又响了。她接起听筒,里面一片死寂,连电流声都没有。正纳闷时,却听见身后的会客区传来细细的私语声,像是有人贴着耳朵说话,可回头一看,会客区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当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姐后来跟大家形容时,声音还带着颤,“那声音特别近,就像有人站在我身后,可我转了三圈,连个影子都没有。”
从那以后,“老洋房闹鬼”的说法就在工作室里传开了。有人说,这房子民国时是个姨太太的住处,后来姨太太吞鸦片死了,魂就附在电话上;还有人说,之前来装修的工人提过,接电话线路时,在墙里挖出过半枚生锈的铜戒指,说不定是冤魂的东西。越传越邪乎,原本爱加班的人都不敢留到天黑,连白天路过那部电话,都忍不住加快脚步。
老板被这事弄得头疼,托朋友找了个“懂行”的人——也就是陈默。
陈默来的那天,雨刚停,阳光透过木窗棂洒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他穿了件藏青色的风衣,手里拎着个旧工具箱,不像驱鬼的术士,倒像个修电器的师傅。进门时,林小满正蹲在电话旁,手指不敢碰机身,只敢远远地盯着那圈深棕色的木纹。
“就是它?”陈默指着电话,声音很淡。
“对,”林小满站起身,往旁边退了两步,“这半个月,总在半夜响,接起来要么是电流声,要么就听见鬼……听见奇怪的声音。”她话说到一半,还是没敢说出“鬼”字。
陈默没说话,蹲下身,指尖敲了敲电话机身。木质外壳已经有些磨损,拨号盘上的数字漆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的黄铜色。他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小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电话底部的盖板——里面的线路瞬间暴露出来,细细的铜丝裹着发黄的绝缘层,有些地方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小片碎屑。
“线老了。”陈默捻起一缕断了的绝缘层,对着光看了看,“绝缘层裂了,抗干扰能力差得很。”
林小满凑过去看,没看出什么门道:“可这跟半夜响铃有什么关系?”
“你这房子墙体厚,砖缝多,像个天然的共鸣箱。”陈默站起身,走到窗边,指了指墙外,“对面两百米处有个无线电基站,旁边还有高压电线,雷雨天时大气放电产生的杂讯,都能通过这些老化的线路钻进来。”他顿了顿,又指了指电话,“这些杂讯被墙体放大,再通过电话听筒传出来,就成了你们听见的‘碎语’;有时候信号强一点,甚至能接收到远处的短波信号,或者早年埋在墙里的旧线路残留的电磁痕迹——就像录音带没消干净的杂音。”
林小满听得愣住了:“那……有人接起电话听见私语声,也是因为这个?”
“多半是心理作用。”陈默笑了笑,“人在深夜里,本身就容易紧张,再加上听了‘闹鬼’的说法,潜意识里就会把杂音往‘鬼声’上靠。比如风吹过窗缝的声音,水管里的水流声,被放大后,就成了‘私语声’。”
他说着,又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线路接口。老洋房的线路错综复杂,有些地方还留着民国时期的旧线,与新接的线路缠在一起,很容易产生感应电流。陈默从工具箱里拿出万用表,测了测电压,指针果然在轻微跳动。
“问题就出在这。”他指着接口处,“新旧线路没分开,再加上绝缘层破损,白天用电的人多,干扰信号被掩盖了;到了深夜,周围用电少,干扰信号就凸显出来,甚至能触发电话铃声——你们查不到来电号码,就是因为这根本不是有人拨号,而是杂讯模拟出的来电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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