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血沁古玉(1/2)

血沁古玉

老孙摩挲着锦盒边缘的云纹,指腹能触到木头经年累月浸出的温润包浆,可这暖意半点没传到心里。锦盒里躺着的战国古玉,是他半个月前托人从河南乡下收来的宝贝,为此还卖了两件清代官窑小件,当时只觉得值——那玉握在手里像揣着团暖玉,灯光下泛着羊脂般的柔光,偏偏玉身一侧缠着几缕暗红血丝,像冻住的血痕,行内人管这叫“血沁”,说是古墓里的玉受了尸血浸润才有的,稀有得很。

收玉那天,圈子里的老周特意拎着壶普洱来瞧,围着台灯转了三圈,啧啧称奇:“老孙,你这是捡着漏了!正经战国兵玉,看这工痕,还有这血沁的走向,绝不是后来人工做旧的。往后咱这圈里,你这藏品得排前头了。”

这话让老孙飘了好几天。他这辈子就好古玉,书房里摆着十几个博古架,从商周的素面玉璧到明清的花鸟玉佩,没少费心思。可论起稀罕程度,哪件都比不上这块血沁古玉。他特意找了个酸枝木的小架子,摆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来擦一擦,对着光看那血丝在玉里蜿蜒,总觉得心里踏实。

可踏实劲儿没撑过一周,怪事就来了。

最先不对劲的是夜里的梦。老孙以前沾枕头就睡,打雷都吵不醒,可自打把古玉摆进书房,他总在半夜惊醒。梦里是片灰蒙蒙的战场,风裹着黄沙往脸上打,耳边全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和人临死前的嘶吼。最吓人的是梦里总有个穿铠甲的人,头盔上的红缨耷拉着,脸上蒙着层灰,只露出双眼睛——那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火的刀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每次惊醒,老孙都一身冷汗,枕头能拧出水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累着了,特意歇了两天没去古玩市场,可噩梦照样来。后来连家里的猫都不对劲了。那是只橘猫,平时懒懒散散的,除了吃就是睡,可自从书房摆了古玉,橘猫总蹲在书房门口,毛竖得像根根钢针,对着架子上的玉“呜呜”叫,声音发颤,还时不时用爪子扒门,像是里面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有次老孙把猫抱进书房,刚靠近酸枝木架,猫突然挣着跳下来,撞翻了桌上的笔筒,撒腿就跑,躲在沙发底下半天不敢出来。

更邪门的是窗台上的花。老孙老伴生前爱养花,阳台和书房窗台上摆了十几盆,有绿萝、吊兰,还有两盆养了五年的茉莉,每年夏天都开得满屋子香。可自从有了古玉,那些花像被抽走了魂,叶子一天天发黄,茉莉的花苞刚冒头就蔫了,连最皮实的绿萝都开始掉叶子。老孙换了新的花土,浇了营养液,甚至请了花店的师傅来看,师傅也说不出毛病,只说“这花像是被什么东西冲了,没了生气”。

家里死气沉沉的,老孙心里也发毛。他想起收玉时那人说的话,说这玉是从一座战国将军墓里挖出来的,当时墓里还出土了青铜剑和盔甲,只是玉件最完整。难不成这玉真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不敢跟家里人说,怕孩子们担心,只能私下里找圈子里的人打听。老周听了直摆手:“你别自己吓自己,哪有那么多邪乎事?说不定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看花眼了。”可另一个玩杂项的老李却压低声音说:“老孙,你这事我听着耳熟。前几年有个玩玉的,收了块汉代血沁玉,后来也是家里出事,老婆孩子总生病,最后把玉捐给博物馆才好。你要不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我认识个叫陈默的,住在城郊,据说能通阴阳,懂器物的灵性,你去试试?”

老孙半信半疑,可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按着老李给的地址找过去。陈默住的地方是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院门口种着两棵老槐树,叶子绿得发黑。敲了门,出来个穿素色棉麻衬衫的男人,三十多岁,眉眼平和,手里还拿着把正在修的紫砂壶,不像老李说的“通阴阳的高人”,倒像个手艺人。

“孙先生吧?老李跟我说过你的事。”陈默把他让进院子,院子角落里摆着几盆艾草,晒得半干,散着淡淡的药香。“先坐,喝杯茶。”

老孙坐立不安,刚喝了口茶,就从包里掏出锦盒:“陈先生,您帮我看看这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默放下茶杯,接过锦盒,没急着打开,先放在手里掂了掂,又凑近闻了闻,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等打开锦盒,看到那块古玉时,他的指尖在玉身上轻轻拂过,动作很轻,像是在触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孙先生,您这玉,不是陪葬品。”陈默的声音很沉,和他平和的模样不太搭。“你看这玉的边缘,有长期佩戴留下的包浆,还有几处细微的磨损,应该是原主人贴身戴了很多年的。而且这血沁,不是普通的尸血浸润,你仔细看,这血丝是顺着玉的纹理走的,像是从玉的内部渗出来的——这是玉的主人活着的时候,血浸进去的,带着他的气。”

老孙心里一紧:“气?什么气?”

“杀伐之气。”陈默拿起玉,对着院子里的天光,“这玉的原主人,应该是个将军,常年打仗。你有没有觉得,靠近这玉的时候,心里会发慌,或者觉得冷?”

老孙赶紧点头:“对!我夜里总做噩梦,梦见个穿盔甲的人瞪我,家里的猫也怕它,花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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