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活木雕(2/2)

陈默独自留在客厅,转身面对那尊木雕。此时,木雕上的鹰眼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原本泛着冷光的宝石,竟透出一丝暗红,像滴在黑布上的血,死死盯住陈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空气里的“吸吮感”变得更加浓烈,连窗外的阳光都暗了下来,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冷得人打哆嗦。

陈默从背包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符箓,符箓是用黄表纸做的,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镇”字符,边缘还撒了些糯米粉。他走到房间四周,分别贴在门窗和墙角——每贴一张,就念一句简短的咒文,符箓贴上后,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瞬间隔绝了房间里的生气,断了木雕的精气来源。

接着,他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古朴铜镜,镜面磨得光亮,能照出人影,边缘刻着一圈云纹,有些地方已经氧化发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古物。铜镜背面用朱砂画了一个“引”字符,字符周围还刻着细小的符咒。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青铜香炉,放在木雕前的地板上,点燃三炷线香,插在香炉里。

奇怪的是,线香点燃后,香烟没有像往常那样笔直上升,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袅袅地飘向木雕,像是被它“吸”了过去,刚靠近鹰头,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木雕表面,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陈默盘膝坐在铜镜前,将镜面对准木雕的鹰眼,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开始诵念《安魂咒》。但他念出的咒文,没有寻常安魂咒的温和舒缓,反而带着一种坚定的“剥离”与“净化”之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客厅里回荡。随着咒文声,铜镜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将咒文的力量折射出去,像一束聚光灯,精准地聚焦在木雕的鹰眼上。

“嗡——”

咒文声刚落,木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放在旁边的青铜香炉被震得倾斜,香灰撒了一地,三炷线香也断了两根。木雕表面的黑光开始流转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挣扎,仔细听,还能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类似鹰啸的声音,却被死死困在木里,发不出来,只能化作无声的嘶吼,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那双鹰眼宝石突然红光爆闪,刺得人睁不开眼,整个客厅都被这红光笼罩,原本冰冷的气息变得狂暴起来,带着一股浓烈的怨气。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鹰形虚影从木雕上浮现出来——那虚影比木雕大了好几倍,翅膀展开几乎占满了客厅的天花板,羽毛凌乱不堪,沾满了“血污”般的红光,眼神猩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尖喙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鹰爪泛着寒光,显然就是那被封印的雄鹰凶魂!

它猛地扑向陈默,速度快得像一道黑影,却在靠近铜镜一米远的地方,被一道金光挡住。“砰”的一声,虚影撞在金光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声音刺耳得让人耳膜发疼。它不甘心地拍打着翅膀,试图绕开金光,可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被金光组成的屏障拦住,只能在原地疯狂挣扎。

陈默依旧闭着眼睛,诵念咒文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铜镜上的金光也越来越盛,将整个客厅都照得亮堂起来。虚影在金光中扭曲挣扎,身上的红光一点点变淡,气势也越来越弱,原本猩红的眼睛,渐渐变得黯淡,尖锐的嘶鸣声也低了下去,变成了哀鸣。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凶魂的力量终于被消耗殆尽。它发出一声极其不甘的哀鸣,庞大的身躯骤然收缩,从半人高缩成巴掌大小,化作一道微弱的红光,被铜镜牢牢吸了进去。镜面一阵模糊,隐约浮现出一只鹰的影子,扑腾了几下翅膀,几秒钟后便彻底隐没,恢复了平静,只有镜背上的“引”字符,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陈默立刻睁开眼,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绸缎——绸缎上用金线绣着“封”字纹样,是专门用来封印邪物的。他迅速用红绸将铜镜包裹起来,系上死结,又在结上贴了一张小符箓,确保凶魂不会挣脱。

他站起身,走到木雕前。此时的木雕,早已没了之前的黝黑发亮,颜色变得灰暗干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水分,表面的纹理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粗糙不堪。那双镶嵌的“鹰睛石”,彻底黯淡下来,变成了普通石头的模样,再也没有之前的锐利和红光,像两颗不起眼的鹅卵石。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李先生带着家人回来了。他推开门,探头往里看了看,见陈默安然无恙,才敢走进来,紧张地问:“陈先生,怎么样了?那东西……处理掉了吗?”

“凶魂已经被我封印在铜镜里了。”陈默举起包裹着红绸的铜镜,“这木雕没了凶魂寄宿,就是一块普通的阴木,留着也没用,反而会残留一些阴煞之气。您最好找个空旷的地方,比如郊外的空地,把它烧掉,烧的时候记得撒点糯米和朱砂,能彻底驱散残留的阴邪,烧完的灰烬要埋在三尺深的地下,别让野狗或飞鸟碰到。”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红绸包裹的铜镜:“这面镜子里封着凶魂,戾气很重,我会把它送到城郊的青云观,让观里的道长们供奉三年,借正道香火的正大光明之力,慢慢化去里面的凶戾之气,等净化干净了,再把它送到道观的藏经阁封存,不会再出来害人。”

李先生连连点头,看着那尊变得灰暗的木雕,再也没有之前的喜爱,只剩下深深的后怕。他伸手想去碰,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咬到似的。“谢谢您,陈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们全家都要被这邪物害了!”他紧紧握住陈默的手,一个劲地道谢,眼眶都红了。

送走陈默后,李先生不敢耽搁,当天下午就找了个朋友,开车把木雕拉到郊外的空地。他按照陈默的叮嘱,在空地上挖了个坑,把木雕放进去,撒上糯米和朱砂,点了一把火。火焰烧起来的时候,还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直到木雕被烧成灰烬,那声音才消失。李先生又亲手把灰烬埋进三尺深的地下,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经此一事,李先生再也不敢胡乱收藏来路不明的古物。后来他遇到心仪的宝贝,都会先请懂行的文物专家和玄学先生一起鉴定,确认没有问题,才敢入手。他常跟圈子里的朋友说:“别以为古物带着‘老气’就是好东西,有些东西,背后藏着的不是历史,是要命的陷阱!尤其是那些从墓里出来的、来历不明的物件,再喜欢也不能碰,命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