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复制街(1/2)
故事一二三:复制街
城郊的老107国道早没了往日的热闹,柏油路面坑坑洼洼,路边的野草长到半人高,只有偶尔经过的货车,会扬起一阵尘土。就在这条国道拐向村子的岔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条没人说得清来历的“复制街”。
说是街,其实更像片被时光遗忘的旧商铺区。两排矮旧的砖房顺着土路延伸,墙皮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可怪就怪在,从街头到街尾,足足两百多米的距离,每一家店铺的门面、招牌、甚至门口挂的红灯笼,都长得分毫不差——都是米白色的卷帘门,边缘锈迹斑斑,黑色的铁招牌用红漆写着“便民超市”,连招牌左下角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掉漆痕迹,都在同一个位置;路边的路灯是老式的圆柱形水泥杆,间距刚好五米,灯杆上贴的“办证刻章”小广告,字体、颜色、甚至边角卷起的弧度,都没半点区别。
最先撞破这条街诡异之处的,是拉货司机老郑。老郑跑了十几年货运,城郊的每条小路都烂熟于心,可那天凌晨三点,他送完一批建材往回走,导航突然“抽了风”——屏幕上的蓝色箭头原地打转,提示音重复着“信号弱,请谨慎驾驶”,最后不知怎么,竟把他导进了这条从没见过的街。
刚拐进街口,老郑就觉得不对劲。车灯照在两边的“便民超市”招牌上,反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看久了眼睛发花,连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这啥时候冒出来的街?”他嘀咕着,想掉头往回走,可往前开了十几分钟,窗外的景象没半点变化——还是一模一样的卷帘门,一模一样的路灯,连天上的月亮,都像被钉在了墨蓝色的天幕上,位置没移过分毫。
仪表盘上的里程数跳了又跳,老郑心里发毛,咬着牙踩下油门,想赶紧冲出去。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对面人行道上,走来个穿蓝色外套的人——身高、体型,连走路时微微驼背的姿势,都跟自己一模一样。
“谁啊这是?”老郑心里一紧,猛踩刹车,轮胎在土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刚要探头喊一声,那人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一张跟他长得丝毫不差的脸,眉毛、眼睛、甚至下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都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惨白,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老郑的心脏“咚咚”狂跳,刚要抬手打招呼,那人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像被风吹散的烟,“唰”地一下消失了,连地上的影子都没留下。“有鬼!”老郑吓得浑身冒冷汗,手忙脚乱地挂挡,猛踩油门,货车嘶吼着往前冲,不知开了多久,直到看见国道上的路牌,他才敢停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透过后视镜,那条街还在夜色里延伸,“便民超市”的招牌像一排复制粘贴的符号,没完没了。
老郑的遭遇,起初没人当真,都说他“熬夜开货船,出现幻觉了”。直到半个月后,一个拍短视频的博主阿凯,听说了“复制街”的传闻,觉得是个博眼球的好题材,带着设备兴冲冲地来探险。
他把手机架在自拍杆上,一边走一边解说:“家人们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复制街,两边的店铺全一样,我现在走了十分钟,感觉还在原地……”镜头里的画面全是重复的“便民超市”,连他自己的脚步,都像是在同一个位置踏步。走了半小时,阿凯的声音开始发颤:“不对劲,真不对劲,我明明一直往前走,怎么还能看见刚进来时的那个路灯?”
后来他说,当时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却空无一人。手机信号早就没了,最后是靠手机仅剩的一点电量,连着远处村子里微弱的wifi,听见了村民家狗叫的声音,顺着声音才摸出了街。出来后,他翻看着拍摄的视频,发现有一段画面里,自己身后跟着个模糊的影子,穿着跟他一样的黑色卫衣,等他回头时,影子瞬间消失了——这段视频发出去后,“复制街”彻底火了,也彻底成了附近人口中的“鬼街”。
更邪门的是拆迁队的遭遇。去年冬天,有家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想把复制街拆了建仓库。推土机刚开到街口,发动机突然“突突”两声,熄火了,司机检查了半天,油路、电路都没问题,可就是打不着火;换了辆新的挖掘机,刚挖了一铲子土,铲斗连接臂“咔嗒”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要知道,那挖掘机刚买了不到三个月,从来没出过故障;有个年轻工人不信邪,觉得“都是瞎编的”,抄起扳手就想把路边的路灯杆撬了,刚碰到灯杆,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全是重影,“看见好多跟自己一样的人,穿着跟自己一样的工装,围着我转圈,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话”,最后直直地摔在地上,醒来后高烧了三天,再也不敢提拆街的事。开发商觉得晦气,赔了点违约金,再也没露面。
这条街就这么荒着,直到上个月,出了事。邻村的初中生小宇,放学后听同学说“复制街里能看到另一个自己”,好奇得不行,背着书包就钻了进去。可他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家长等到天黑都没见孩子回家,报警后,警察小李带着警犬搜了半天才在街中间找到人。
小宇出来时,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书包丢在了一边,手里紧紧攥着块砖头。他说,自己走了没多久,就觉得“路在绕圈”,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一模一样的“便民超市”。后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个穿跟自己一样校服的人,“跑得飞快,头发都飘起来了,我喊他,他也不回头,追到拐角就不见了”。他越跑越怕,最后躲在一家店铺的卷帘门后,直到听见警犬的叫声,才敢出来。
小宇的家长吓得不行,托了好几层关系找到我,红着眼眶说:“就算不拆这街,也得弄明白它到底咋回事,万一再有人进去出不来,可咋办啊?”
我去复制街那天,是个多云的天气,风里裹着土腥味。刚拐进街口,就觉得一股粘稠的滞涩感裹了上来——不是冷,是那种“连空气都在重复”的沉闷。路两边的“便民超市”招牌整整齐齐,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上面,连影子的长度、角度都一模一样;路边的排水沟,每一段的裂缝都像用尺子量过,没半点偏差;甚至脚底下的砖头,铺得横平竖直,砖缝里的野草,都长得一样高。
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上次搜救小宇的警察小李。他攥着警棍,脸色有点紧张:“您小心点,上次来搜的时候,警犬刚进街口就趴在地上不肯走,一个劲地呜咽。”
我故意放慢脚步,走了大概五十米,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好像脚下的路在轻轻晃动,眼前的“便民超市”招牌开始重叠,变成一片模糊的黑影。掏出罗盘——这是师傅特意为空间异常改良的,能检测到紊乱的空间能量。刚举起来,指针“唰”地一下疯狂旋转起来,转得飞快,像被什么东西拽着,根本没法定位;盘面边缘凝着一层淡淡的白气,不是阴邪之气,是种拧成一团的空间能量,像乱麻似的,随着我的脚步轻轻颤动。
“不是鬼,是这里的空间自己‘卡壳’了。”我蹲下来,指尖碰了碰路边的砖缝,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水纹一样扩散,“这里的空间在反复折叠、复制,形成了一个循环闭环。”
小李凑过来,看得一脸懵:“空间复制?那为啥偏偏是这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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