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水泥封魂(1/2)
故事八十一:水泥封魂
老城区那片旧改项目,拆到三栋筒子楼时卡了壳。头两栋拆得顺顺当当,轮到最里头那栋,工人抡着大锤砸一楼承重柱,锤头落下去的瞬间,没听见惯常的闷响,反倒传来一声,像敲在半空的铁皮盒子上。
邪门了。抡锤的老陈直起腰,往柱子上啐了口唾沫。旁边递撬棍的小年轻耳朵尖,凑过去贴在柱身上听了听,猛地往后缩:陈哥,里头有动静!像...像指甲刮水泥,还带着哭腔。
老陈骂了句毛头小子瞎咋呼,亲自上去凿了几凿子。表层水泥簌簌往下掉,露出个黑黢黢的窟窿,他举着安全帽里的头灯往里照,手突然一抖——那柱子里头竟是空的,形状看得出来是个人蜷着的模样,内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有些地方凝着深褐色的印子,干得发黑发脆,一看就知道是血。
娘咧!老陈往后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碎砖上。工头听见动静跑过来,扒着窟窿看了眼,脸地白了,当即喊停了施工,让所有人撤出工地。
可当天晚上就出了怪事。老陈和另外三个凿过柱子的工人,都做了同一个梦:黑沉沉的水泥浆从头顶往下灌,湿冷的灰渣往鼻子、嘴里钻,想抬手扒拉,胳膊却像灌了铅,胸口憋得要炸开,耳边全是自己的呜咽声。
更邪门的是第二天凌晨,看材料的老王头起早去工地,远远看见废墟上站着个影子。那影子浑身灰蒙蒙的,瘦得脱了形,一动就往下掉碎渣子,像干透的水泥末,飘了没半分钟,就顺着墙根的风散了。
街道办的李主任接到消息时,正啃着油条开晨会。开发商的副总揣着烟跟在他后头,脸皱得像团烂纸:老李,这事得赶紧处理,工人都不敢上工了,再拖下去工期要赔死。俩人琢磨来琢磨去,想起老城区巷子里那家修旧物的铺子——我这铺子开了二十多年,除了修钟表收音机,偶尔也帮人看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那天半夜,李主任带着人敲我铺子门时,门板都在抖。我跟着他们到筒子楼时天刚蒙蒙亮,废墟上飘着层薄灰,空气里除了尘土味,还透着股说不出的闷,像胸口压着湿棉花,连喘气都费劲。
那根被凿开的柱子就在西墙角,人形空腔豁在外头,晨光斜斜照进去,能清楚看见那些抓痕——浅的是指甲划过的白印,深的能看见里头的细钢筋,指节抠出来的坑洼里还嵌着碎指甲,想来是临死前拼了命抓的。
我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旧罗盘,这是早年跟着师父学手艺时留下的,铜盘都磨出包浆了。指针刚靠近柱子三尺远,地就定住了,一个劲往空腔里偏,抖得像要散架,铜针撞着盘沿响。
就在这时,后颈突然凉了半截。不是清晨的风,是种带着恨的冷,像有人把冰碴子往骨头缝里塞。我闭着眼缓了缓,能感觉到那股意念——不是喊,不是闹,是憋了几十年的怨,混着被水泥闷住的疼,浓得快成了实的,贴在人皮肤上发沉。
是打生桩的变种。我睁开眼,跟旁边脸色发白的开发商副总说。他咽了口唾沫:打生桩?就是老辈人说的...把活人埋地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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