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末路狂杀（2/2）

刘麻子被绑在树上，愤怒与绝望交织，他拼命挣扎，终于挣脱了一只手。他摸到身边几株颜色鲜艳的毒蘑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将毒蘑菇嚼碎，故意吐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又将剩下的毒蘑菇扔在身边。没过多久，两个之前逃窜时失散的残兵路过，看到刘麻子被绑，又瞥见他身边的“食物”，以为他藏着吃的，立刻扑了上来。他们争抢着刘麻子身边的毒蘑菇，甚至伸手去搜他的身，不小心被刘麻子伤口上的毒蘑菇汁液沾到了自己的伤口。没过多久，两人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显然是中了毒。刘麻子则用挣脱的手，一点点磨断绳索，拖着残废的身体爬到中毒者身边，像野兽一样啃食着他们的尸体，以此维持生命。

与此同时，赵二和那个小兵带着半袋发霉的糙米，在丛林中迷路了。雨夜降临，两人浑身湿透，赵二突然偷走了小兵的火把，谎称火把被雨水浇灭。小兵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赵二则绕到他身后，趁其不备，猛地将他推下一处悬崖。小兵的哀嚎声在山谷中回荡，赵二却毫无愧疚，捡起小兵掉落的蓑衣披在身上，还在崖边驻足片刻，听着同伴的惨叫取乐，随后才转身寻找避雨处。

唐有福也还未断气，他蜷缩在草丛中，意识模糊间，摸到了怀里贴身存放的一小块红糖，那是他逃难时从家里带出的，一直舍不得吃，想着万一能活着回去，给三岁的娃尝尝。可这细微的动作，却被两名路过的残兵发现了。他们正是之前抢夺桃子的两人，此刻看到唐有福还有“存货”，立刻围了上来。他们没有直接抢夺，而是用刀背撬开唐有福的嘴，又捡起锋利的碎石，一块块烫在他的胸口、手臂上。“说！还有没有藏别的吃的？”唐有福疼得撕心裂肺，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说。直到一块锋利碎石顶在他的脖颈处，他才熬不住，用微弱的声音指向自己的胸口。残兵们立刻撕开他的衣襟，抢走了那块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红糖。拿到红糖后，他们还嫌不够，竟将奄奄一息的唐有福拖到路边，用藤蔓将他绑在树干上，当作抵御明军射击的“盾牌”。

刘麻子拖着残废的身体，在丛林中艰难跋涉，视力因之前被荆棘划伤而愈发模糊。他摸到一处山洞，刚要进去避雨，却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一只刚出生的小野兽蜷缩在角落，看样子是被母兽遗弃的。他饿得眼冒金星，伸手就想去抓，却不料洞口突然冲进来三个残兵，正是之前背叛他的两个同伙和另一个逃窜的小兵。三人看到小野兽，瞬间红了眼，不约而同地拔出短刀，互相捅刺起来。山洞里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最终只剩下一个浑身是伤的同伙，他杀死了另外两人，生吃了小野兽，还将死者的骨头切成块状，混着野兽肉一起吞咽，嘴里念念有词：“这样能活到援军来了。”

刘麻子躲在洞口趁他不备，从背后扑了上去，用尽全力咬住他的颈动脉。那人惨叫着挣扎，却因伤势过重无力反抗，最终倒在地上断了气。刘麻子趴在他身上，疯狂地啃食着血肉，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了明军的脚步声。原来，那被推下悬崖的小兵并未摔死，只是断了腿，恰好被明军发现。他为了活命，向明军假意投降，透露了刘麻子藏在附近山洞，承诺带明军前来抓捕，实则想借明军之手除掉刘麻子。

明军的火铳对准了山洞，刘麻子知道自己插翅难飞。他突然抓起身边的毒蘑菇，塞进嘴里嚼碎，然后猛地冲向洞口。“杀！”他嘶吼着，想与明军同归于尽，却被迎面而来的铳弹击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临死前，他看到明军扶起了那个断腿的小兵，而远处的天空，依旧没有半点援军的影子。

唐有福依然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里似乎都是桃子，已经饿的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明军射杀刘麻子后，带着获救的小兵原路返回，正好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唐有福，一名明军将士想要上前救走他，却被什长拦住：“这些残兵作恶多端，不值得怜悯。”火铳再次响起，唐有福的身体晃了晃，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怀里的红糖早已被抢走，眼里却还残留着对老家妻儿的思念，以及对援军的最后一丝执念。

丛林深处，雨还在下，血腥味、腐臭味与泥土的腥气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