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守城（2/2）

为确保触发精准，工兵们反复测试绳索张力，将木桩深埋于江滩草丛中，仅露出绳索末端与水面平齐。每处浅滩附近还潜伏十艘快船，一旦水底炮船爆炸，这些快船立即冲出，用火箭与火油焚烧受损的清军战船。

韩英统领的三百艘快船组成江防巡逻队，沿长江上下游分区域巡逻。每十艘快船为一组，配备五名了望手与两名信号兵。白天用旗帜、夜间用红灯笼进行通讯，每小时与上江舰队互通一次消息。

他特别改造的五十艘火攻船已准备就绪。这些船只的船舱内装满干柴、硫磺与火油，船体外侧涂抹沥青，船头绑着十个火罐。五艘为一组，由一艘主力快船牵引，隐蔽在两岸芦苇荡中待命。

除此之外，还设计了夜间火攻战术，若清军水师夜间来袭，先由巡逻船发射红色或绿色信号火箭，指示攻击左翼或右翼。火攻船趁顺风顺流靠近，点燃火罐后切断牵引绳，撞向清军船队。同时两岸水师发射火箭、敲响战鼓，制造混乱。每艘火攻船还配备两门小型火炮，靠近敌船时先发射实心弹击穿船板，再实施火攻。

在句容防线上，甘辉指挥的两万五千人正在构建纵深防御体系。第一道工序是挖掘三道连环壕沟，第一道宽六丈、深四丈，底部埋设密密麻麻的尖木桩，木桩顶端涂抹毒药。第二道宽四丈、深三丈，内侧堆砌一丈高的土坡，土坡上开挖射击孔。第三道宽三丈、深二丈，底部铺设木板，作为己方机动通道。三道壕沟之间用鹿角阻隔，这些削尖的硬木长三尺，密集排列，形成一道屏障。

防线后方的方山山顶与秦淮河畔高地，士兵们正在搭建三层炮楼。这些高十丈的炮楼用砖石与木材建造，底层为弹药库，中层为射击平台，顶层为了望台。每层部署十门红衣大炮，炮口对准句容至南京的官道，射程覆盖三里范围。

八千重甲铁人军将士分为四个方阵，每阵两千人，驻扎在第三道壕沟后方。他们身着坚厚铁盔、铁铠及两臂、裙围、铁鞋，箭穿不入。前排士兵手持长三尺、宽五寸的斩马大刀，后排士兵持长五丈的长矛，专门克制清军骑兵。

甘辉特别下令方阵前排将士们手持宽二尺、高五尺的铁皮盾牌，形成紧密的盾牌墙。每支方阵配备五百名骑兵，部署在方阵两侧负责侧翼掩护。防线内侧挖掘的宽二丈、高三丈横向交通壕，让步兵与骑兵可在隐蔽状态下快速转移。

而在马信的溧水伏击区，一万将士正在山林中构建隐蔽工事。他们清理出三条进攻通道，通道两侧挖掘散兵坑，每个散兵坑埋伏两名士兵，配备火球与火箭。为防止火攻蔓延，将士们们提前清理出宽十丈的防火带。

火攻的燃料量大管饱，在第一道壕沟内倒入了从南京城内征用的食用油与煤油，共储备五千斤，由专人看管。步兵每人配备两个陶制火球，内装硫磺、硝石与干柴，投掷距离可达五十步。骑兵每人配备一具木质火箭筒，内装十支火箭，箭头涂抹油脂。待清军援军主力进入甘辉主防线射程后，先由伏兵投掷火球点燃山林，再从侧翼发起冲锋。

除以上部署外，郑成功还将两千骑兵分为十个侦察小队，每队两百人，分驻句容、溧水、溧阳、芜湖等地。每队配备五十匹快马，侦察范围覆盖周边五十里。他们采用“昼伏夜出”模式，白天隐蔽在山林或村庄，夜间沿官道、江堤巡逻。

万礼统领的一万二千人救援军驻扎在雨花台，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三千骑兵负责陆路快速驰援。第二梯队五千步兵可沿秦淮河乘船赶赴水路防线。第三梯队四千水师陆战队随时准备登船支援。营地内粮草与弹药充足，战马时刻上鞍，战船停靠在秦淮河畔，接到求援信号可立即出发。

补给线由五军戎政张英统筹，他组织一百艘运输船，从镇江、瓜洲向南京运输物资，每支船队配备五十艘战船护航。在南京城外秦淮河畔设立的临时伤兵营可同时收容一千名伤员，配备五十名军医、两百名医护兵与充足药材。

反击部署明确优先歼灭兵力不足千人、装备匮乏的荆州噶褚哈部。针对江浙五千梁化凤援军，先以句容主防线炮火消耗其兵力，待其陷入混乱时，铁人军发起正面冲锋，马信伏兵从侧翼包抄。

当甘辉在句容督造壕沟、黄安在采石矶布设铁索、周全斌在城头调配红衣大炮时，郑成功却独自立在总督府的阁楼上，望着渐白的天色出神。这已是他第三个不眠之夜，自那大明龙旗重新插上南京城头那一刻起，他心中便萦绕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疑云，半年前远在云南的皇上，何以未卜先知，竟早已料定他会在此时兵临金陵？更奇的是，皇上不仅预判了他的进军时机，还精准点破他“围而不打”的攻心之策，甚至连郎廷佐那套虚与委蛇的诈降伎俩，都早已在御旨中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