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守城（1/2）

南京城总督府内。

郑成功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长江航道，停在句容官道：“荆州八旗顺流而下，江浙绿营循陆急进。两天内，我要让这金陵城外变成铜墙铁壁。”

命令下达的刹那，整座城池开始蜕变。

右武卫周全斌接过城防令箭，立即将一万五千守军按十三座城门分片部署。他在每座城门设置正副守将各一员，配置三千斤红衣大炮十五门、火铳手五百名、长枪手八百名，形成严密的“炮守要、铳护城、枪防登”防御体系。

对于最可能遭受猛攻的聚宝门，他下令在内侧增筑夯土瓮城。民夫连夜将墙体筑至丈余厚度，内置三道可瞬间落下的千斤闸。闸门下预先埋设尖木桩与火油槽，一旦清军闯入瓮城，守军只需点燃火油，就能将敌军困在火海之中。

城楼上的红衣大炮全部以城外五百步处的官道岔口为基准点校准射程。每门炮配备六名炮手、四名装填手，通过反复演练，确保每分钟能发射一次实心弹。炮组之间划分明确的射击区域，避免火力重叠。

仪凤门的防御更为复杂，周全斌亲率两千精锐驻守，利用卢龙山与绣球山的制高点，在两侧山体搭建三座临时炮楼。这些炮楼与城头火炮形成交叉火力，足以覆盖城门前的每一寸土地。城门外新挖掘的护城壕宽五丈、深三丈，引入的秦淮河水在壕内荡漾，水底密密麻麻的铁桩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其余十一座城门全部按“城门-瓮城-城内街巷”三层防御配置。街巷口用砖石垒砌掩体，预留射击孔。两百人组成的机动小队在各巷道待命，随时准备封堵可能被突破的缺口。

城内肃清也一并进行着，士兵们分区域搜查旗人聚居区与清军军械库，将捕获的顽固分子集中关押于内城天牢。对投降的绿营士兵进行严格甄别后，挑选三千名精壮补充到后勤部队，负责搬运物资与修缮工事。

后勤官员将粮仓的米按照“士卒每日三升米、百姓每日一升米”的标准定量配给。各处张贴的安民告示明确写着“士兵妄取民物者立斩”，亲兵巡逻队沿街巡视，迅速恢复了城内秩序。

镇江防线上，杨祖的八千守军正在京畿岭的险峻地形中加固工事。他们在云台山与宝盖山的峡谷栈道两侧增设滚石与火油槽，在京畿路的陡坡处挖掘横向壕沟，彻底阻断陆路援军通道。

城头新增的二十门水师战船炮与长江水师形成“城-江联动”体系，江面五百步范围内完全处在炮火覆盖下。镇江水师的一百艘快船分驻长江两岸，日夜巡逻，严查过往船只。

瓜洲的刘猷则采取的防御策略更激进，他下令沉船堵塞部分航道，仅留一条可供己方补给船通行的水道。水道两侧布置铁链与尖刺桶，城头与江边高地搭建的十座炮楼各部署五门红衣大炮，形成对江面的立体封锁。

贯通城内外的交通壕让守军可在隐蔽状态下快速转移，避免暴露在清军炮火之下。镇江与瓜洲之间的三座烽火台已完成测试，约定的“一烟示警、二烟敌至、三烟急援”信号系统随时待命。

而采石矶至芜湖段的江面上，黄安正指挥着规模浩大的锁江工程。八百艘战船在江面排开阵势，士兵们用绞车将重达千斤的巨型铁桩打入两岸山体岩石三丈深处。铁桩顶部的铁环连接着单条长三十丈、粗八寸的熟铁锁链，三道“品”字形封锁线逐渐在江面形成。

每道锁链下方每隔五丈悬挂一个铸铁尖刺桶，桶内三十根铁刺全部朝上。上方用废弃民船、巨石与树干搭建的浮桥障碍，让清军战船无法直接撞击锁链。两岸山体各部署的五十门红衣大炮中，有二十门是特意从南京城防调来的重炮，射程可达三里，专门针对清军战船的船身。

更精妙的是水底炮船的部署，黄安选择三处水深五至八丈的浅滩，每处部署二十艘经过特殊改造的“水底烦”。这些小船表面覆盖水草与淤泥，船头涂抹的黑色涂料让它们与江底融为一体。船头绑缚的百斤火药包通过导火索连接岸边隐蔽的木桩，清军战船驶过时撞断绳索，就能引爆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