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亲手诛了臣(1/2)
次日,沈疏桐踏碎偏殿积雪时,楚晏兮正对着宣纸发愁。狼毫笔在她指间打转,墨汁污了袖口。
“握笔如握权。”少年丞相自身后握住她的手,清冷气息笼住小女孩,“过紧则僵,过松则堕。”
楚晏兮缩了缩脖子:“阿疏姐姐的手好凉。”
“陛下该称孤了。”沈疏桐引着她写下第一个“治”字,笔锋凌厉如刀,“今日学《谏太宗十思疏》——为君者,当知何为畏,何为不畏。”
烛火摇曳,沈疏桐展开边防图。楚晏兮裹着貂裘,指尖点在北疆:“这里会下雪吗?”
“会。”丞相执朱笔圈出关隘,“但不及京城的雪干净。”她突然握住小女孩欲摸舆图的手,“殿下可知,为何雪干净?”
楚晏兮眨眼:“因为飞得高?”
“因为够冷。”沈疏桐眸光幽深,“冷到...所有污秽都冻死在半途。”
第八日,烛芯爆出最后一点火星,映亮沈疏桐苍白的侧脸。楚晏兮伏在案边,指尖还攥着写满《帝鉴》批注的宣纸,墨迹未干。
“阿疏姐姐...”小女孩困得睁不开眼,仍固执地拽着丞相衣袖,“明日...孤怕...”
沈疏桐解下自己的玄色大氅覆在她身上,动作比平日慢了几分:“怕什么?”
“怕血。”楚晏兮把脸埋进带着冷香的貂绒里,“怕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就像去年他们打死小白时那样...”
少年丞相的手顿了顿。她想起去岁冬日,小公主偷偷养的雪貂被太监杖杀时,这孩子躲在梅树后发抖的模样。
“陛下。”她忽然单膝跪地,与小女孩平视,“看着臣。”
楚晏兮抬起朦胧睡眼。
“明日会有很多血。”沈疏桐的声音像浸过冰水,“但每一滴——都会成为陛下的台阶。”
她取出袖中匕首放入小女孩掌心。玄铁打造的短刃,柄上刻着细小的桐花纹样。
“若臣护驾不及...”指尖引导她握住刀柄,“往这里刺——”轻点自己心口下方三寸,“最软处。”
楚晏兮猛地缩手:“孤不要!”
“必须要。”沈疏桐扣住她手腕,力道不容挣脱,“这是帝王的第一课——舍。”
窗外传来更鼓声。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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