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沙州暗线交织谋未休(1/2)
林砚在河西处置完驿卒克扣案的第三日清晨,便带着亲兵踏上了前往沙州的官道。此时的河西已显暖意,流民开垦的田埂上冒出点点新绿,临时棚屋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孩子们追着运送粮种的马车奔跑,清脆的笑声让连日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他掀开车帘,望着远处戈壁与绿洲交界的轮廓,指尖摩挲着罗成前几日寄来的书信——信中说鄯善部落首领态度摇摆,李默已抵达部落三日,却迟迟未达成盟约。
行至半途,驿站快马送来一封罗成的急信,字迹比往日潦草许多,信末一句“李少卿言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鄯善部落近日常有焉耆使者暗中往来”让林砚心头一沉。他反复翻看信纸,忽然注意到信笺边缘有一处极淡的墨渍,形状像是被人刻意涂抹过的印记——那是他教给参训武官的“危机暗号”,若遇胁迫便在信角涂墨,墨渍大小代表危险等级,这般半指宽的墨渍,意味着“内部有奸”。
同一时刻,鄯善部落的议事帐篷内,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鸿胪寺少卿李默端坐在地毯上,面前的银盘里摆着焉耆国送来的和田玉璧,而帐篷外,两名焉耆武士正守着出口。焉耆使者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手指敲击着玉璧笑道:“李少卿,你我相识三载,某知晓你在京城有老母幼子。若助我焉耆说服鄯善归附,这玉璧仅是开胃,日后沙州的丝绸贸易,你占三成红利;若执意帮大胤,明日你老母的书信,便会变成绝笔。”
李默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奶茶洒出几滴在地毯上。他想起出发前太子的嘱托,想起林砚交给他的安抚信上“以恩义结民心”的字句,更想起昨日偷偷给罗成送信时,被焉耆武士搜走的那封家书——信中老母的字迹被人模仿,末尾“速归,迟则难见”的字样如针般刺目。“我若帮你们,鄯善部落的牧民会遭大胤报复。”李默声音发涩,“罗成在沙州已有千亩良田,明年丰收后,部落的草场便不会再被风沙侵蚀,这是你们给不了的。”
“丰收?”焉耆使者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这是你家太子举荐的工匠绘制的沙州水利图吧?某已让人在水源上游埋了炸药,待春耕放水时,一声巨响,千亩良田便会变成戈壁。届时牧民无粮,自然会归顺我焉耆。”他将图纸拍在李默面前,“你只需在明日的盟誓仪式上,故意说错大胤的盟约条款,激怒鄯善首领,让他拒绝归附即可。此事一成,你母子平安,红利照给。”
林砚抵达沙州外围的哨卡时,已是次日清晨。罗成带着几名武官亲自迎接,刚见面便拉着他走到僻静处,低声道:“大人,李默不对劲!昨日他与鄯善首领谈盟约,竟把‘助修储粮窖’说成‘强征草场筑窖’,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解释,部落早已反目。更奇怪的是,我们的士兵在水源上游巡逻时,发现了几处新挖的土坑,坑里有残留的硫磺味。”
林砚接过士兵呈上的硫磺残渣,又看了看罗成手中李默拟定的盟约草稿,忽然注意到草稿上的字迹与李默往日的笔迹不同——竖画偏斜,捺画无力,像是被人胁迫时书写的。“李默的老母在京城,”林砚沉声道,“焉耆人定是用他家人要挟。至于水源上游的土坑,怕是要炸毁水利渠。”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鄯善部落帐篷,“明日盟誓仪式,焉耆定会派人来搅局,我们既要保盟约达成,还要揪出内奸,更要护住水利渠。”
当晚,林砚让人找来沙州最熟悉地形的老牧民,询问水源上游的地形。老牧民指着舆图上一处峡谷道:“这里是水利渠的源头,两侧是岩石,若有炸药,整个渠口都会被堵死。”林砚当即部署:“罗成带二十名武官,连夜赶往峡谷,拆除炸药并设伏,若有焉耆人来触发,就地擒获;我带十名武官,伪装成部落牧民,混入明日的盟誓仪式,盯着李默和焉耆使者;另外,让人快马去河西,调五名懂笔迹鉴定的文书,核对李默的书信与草稿。”
夜深人静时,罗成带着队伍出发前往峡谷。林砚则在帐篷内翻看李默出使以来的所有书信,忽然发现一封李默写给太子的信中,“沙州”二字的写法与其他书信不同——正是草稿上那种偏斜的竖画。他指尖划过字迹,忽然明白:李默虽被胁迫,却在书信和草稿中留下了破绽,既是向他们示警,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而此时的峡谷中,罗成的士兵已找到那几处埋炸药的土坑,坑内的炸药包上,印着焉耆国特有的火焰纹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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