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苗疆再临 血与火之途(1/2)
苗疆边界的“望归镇”,名字透着几分羁旅人的怅惘,实则是中原与南疆接壤的杂糅之地。青石板路上嵌着马蹄磨出的深痕,两侧铺子一半挂着中原的绸缎幌子,一半摆着苗疆的银饰药草,空气里既有蜀锦的皂角香,又混着鱼腥草与蛇蜕的腥气。乾珘租下的小院在镇子最东头,院墙是夯土混着糯米汁砌的,结实却也斑驳,院角那棵老榕树枝桠斜伸,正好遮住院中的青石桌。
此刻青石桌上摆着个巴掌大的银盒,盒盖微敞,一只通体剔透如红玉的小虫正趴在一片干枯的引魂草叶上,偶尔微微蠕动,尾端会渗出一丝极淡的红雾,落在草叶上便化作细小的露珠。乾珘坐在竹椅上,指尖悬在盒上方半寸,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这便是他耗费四十九日心血培育出的同心蛊,母蛊与他以精血相连,每一次蠕动都能让他感觉到心口传来的细微悸动,那是与某种未知存在相连的征兆。
“王爷,都准备好了。”李忠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一身短打,腰间别着绣春刀,肩上搭着件浆洗得发硬的粗布外衫——这是为了混入苗疆山林准备的行头。他身后跟着两名精悍的死士,手里捧着几个油布包裹,里面是此行的装备。
乾珘收回目光,指尖在银盒盖上轻轻一叩,将蛊虫妥善收好,纳入贴身的衣襟。那里还放着母亲留下的黑卷轴,冰凉的兽皮触感与蛊盒的温软形成奇妙的对比,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一半是逆天而行的决绝,一半是对云岫的滚烫执念。“说说吧。”他声音低沉,带着连日不眠的沙哑。
“回王爷,”李忠将包裹放在石桌上,一一打开,“选了十二名死士,都是当年跟着您平定漠北的旧部,手脚干净,忠心绝对,且都熟悉山地作战。兵器方面,除了惯用的绣春刀,每人配了一把苗刀——仿的是月苗寨的样式,不易引人注意。还有这个,”他拿起一个陶罐,“是从镇上药铺买的辟瘴丹,苗疆山林瘴气重,每日服用一粒可保无事。另外,您要的月苗寨地形图,奴才托人从当年戍守南疆的老兵手里买来了,虽然有些年头,但山川走势没变。”
乾珘拿起那张泛黄的地图,指尖抚过标注着“月苗寨”的位置。地图上用朱砂圈出了一片山谷,旁边注着“彼岸花海,圣女陵寝”,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粮草呢?”他问。
“都是压缩的肉干和麦饼,耐放,且不占地方。水囊是特制的,能装够三日的量。”李忠顿了顿,又补充道,“奴才还备了些伤药,有金疮药,还有专治苗疆毒伤的解毒散——是按王爷您给的方子配的,用了七叶一枝花和独脚金,药效应该稳妥。”
乾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一处注解上:“黑风岭,瘴气最盛,易迷路。”他抬头看向李忠,“我们不走官道,从黑风岭穿过去,这样能避开月苗寨在官道设下的暗哨。”
“黑风岭?”李忠脸色微变,“王爷,那地方常年被瘴气笼罩,连当地的猎户都不敢轻易涉足,万一……”
“没有万一。”乾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月苗寨经历过上次的事,必定在官道布下天罗地网,我们人少,硬闯只会打草惊蛇。黑风岭虽险,但只要按地图走,再加上辟瘴丹,未必不能过去。”他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些,“李忠,我知道此行凶险,但云岫的魂灵或许就在圣地等着我,我不能冒险走官道耽误时间。”
李忠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自家王爷自从纳兰姑娘去世后,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回她,哪怕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奴才明白。”他躬身道,“奴才这就去通知兄弟们,明日拂晓出发。”
夜色渐深,望归镇陷入沉睡,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寂静。乾珘独自站在小院里,望着南方的天空。月亮被云层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微弱地闪烁着,像极了云岫当年在月苗寨为他引路时,手中提着的萤火灯笼。他伸出手,仿佛还能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可掌心只有一片冰凉的夜色。
“云岫,”他轻声呢喃,“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带兵闯入你的家园,不该逼你做不愿做的事。这次我来,不是为了王爷的权势,只是想带你回家。”他从怀中掏出那支彼岸花银簪——这是他当年送给云岫的,后来从她的坟前取回,如今成了他最重要的念想。银簪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上面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等我,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次日拂晓,天刚蒙蒙亮,乾珘一行人便离开了望归镇,朝着黑风岭的方向出发。十二名死士都穿着粗布短打,背负行囊,步伐矫健,跟在乾珘身后,像一群沉默的影子。李忠走在最前面,手持砍刀,随时准备劈砍挡路的藤蔓。
黑风岭果然名不虚传。刚进入山林,一股浓郁的腥腐气息就扑面而来,远处的山峦被一层厚厚的灰黑色瘴气笼罩,连阳光都透不进来。树木长得异常高大,枝桠交错,遮天蔽日,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稍不留意就会陷入泥潭。
“大家注意脚下,跟着我的脚印走!”李忠大声提醒,“把辟瘴丹含在嘴里,别咽下去!”
众人依言照做,将黑色的丹药含在舌下,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瘴气带来的眩晕感。乾珘走在队伍中间,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拿着地图,时不时抬头观察周围的地形。他的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在战场上磨练出的警觉性,让他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保持高度的清醒。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李忠立刻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死士们瞬间围成一个圆圈,将乾珘护在中间,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窜出几只体型硕大的野猪,獠牙外露,眼睛通红,显然是被众人的脚步声惊扰了。为首的野猪猛地朝队伍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腥风。
“动手!”李忠大喝一声,率先拔出苗刀,迎了上去。苗刀比绣春刀更短更沉,适合近距离劈砍,正好应对野猪的冲击。一名死士也同时出手,手中的苗刀寒光一闪,砍在了野猪的前腿上。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乾珘站在圈中,没有动——他知道这些死士的能力,对付几只野猪绰绰有余,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浪费体力。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灌木丛,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黑风岭人迹罕至,怎么会有这么多野猪聚集在这里?
果然,就在死士们将野猪斩杀殆尽时,远处的瘴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哨声,尖锐而短促,像是某种信号。紧接着,周围的树林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无数黑影从瘴气中冲了出来,手持弯刀和弩箭,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油彩,正是月苗寨的巡哨勇士。
“是中原狗贼!”为首的苗人头目看到乾珘的身影,眼睛瞬间红了,“是当年血洗我们月苗寨的那个王爷!兄弟们,为圣女报仇!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放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朝着队伍射了过来,箭头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涂了剧毒。
“举盾!”李忠大喊,死士们立刻从行囊中取出藤盾,组成一道坚固的盾墙。“噗噗噗”的声音响起,弩箭射在藤盾上,大多被弹开,只有几支穿透力极强的弩箭,射穿了藤盾的缝隙,划伤了两名死士的手臂。
“有毒!”受伤的死士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青紫。李忠立刻掏出解毒散,撒在他们的伤口上,“包扎好,别再受伤了!”
乾珘看着冲上来的苗人,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月苗寨的巡哨会延伸到黑风岭这么深的地方,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的行踪。“我不是来打仗的!”他朝着苗人头目大喊,“我是来赎罪的,我要去圣地祭拜圣女云岫!”
“赎罪?”苗人头目冷笑一声,手中的弯刀挥舞着,砍向一名死士,“当年你带兵屠杀我们族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赎罪?圣女被你逼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赎罪?现在说这些,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弯刀与苗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苗人熟悉黑风岭的地形,利用树木和瘴气作为掩护,灵活地穿梭在队伍周围,时不时射出几支毒箭,让死士们防不胜防。乾珘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苗人熟悉地形,人数又多,而他们带着伤兵,粮草和药品都有限。
“李忠,带人突围!”乾珘拔出绣春刀,寒光一闪,砍向身边的一名苗人。他的剑法凌厉而狠辣,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每一剑都直指要害。那名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中了脖颈,鲜血喷溅而出,倒在地上。
“王爷,您先走!我们掩护您!”李忠大喊,手中的苗刀舞得风雨不透,挡住了几名苗人的围攻。死士们也都明白,只要乾珘能到达圣地,他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纷纷发起了冲锋,用身体为乾珘开辟出一条道路。
乾珘没有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不能让这些忠心的死士白白牺牲。他提着绣春刀,沿着死士开辟的道路,朝着黑风岭的出口冲去。沿途的苗人看到他,都红着眼睛扑上来,却都被他凌厉的剑法斩杀。他的身上溅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刚才为了保护一名死士,他的手臂被弯刀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滴在地上的落叶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苗人头目嘶吼着,紧追不舍。他的肩上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却依旧疯狂地追在乾珘身后。他是当年月苗寨幸存者之一,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死在乾珘的士兵刀下,对乾珘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乾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死士已经倒下了三个,李忠也浑身是伤,却依旧死死地挡住苗人。他的眼眶红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这些人都是为了他才牺牲的,他必须尽快到达圣地,完成自己的目标,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他加快脚步,终于冲出了黑风岭的瘴气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一望无际的彼岸花田出现在眼前,红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像一片燃烧的火海。花海的尽头,是一座连绵的山峦,山脚下隐约可见一些竹楼的轮廓,正是月苗寨。而在花海的中央,一座小小的坟茔静静地立在那里,坟前立着一块石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
“云岫……”乾珘的心脏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花海走去。他仿佛看到了云岫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苗疆服饰,站在花海中对着他微笑,像当年他第一次在月苗寨见到她时那样。
“王爷,小心!”身后传来李忠的大喊。乾珘回头,只见那名苗人头目举着弯刀,朝着他的后背砍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猛地侧身,弯刀擦着他的肋骨砍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王爷!”李忠冲了上来,一把推开苗人头目,苗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苗人头目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倒在地上,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乾珘,充满了仇恨。
“李忠,你怎么样?”乾珘扶住李忠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颤抖。李忠的胸前鲜血淋漓,呼吸已经变得微弱。
“王爷……奴才没事……”李忠艰难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这是……剩下的解毒散和伤药……您一定要……一定要找到纳兰姑娘……”话没说完,他的头就歪了下去,手无力地垂落。
“李忠!”乾珘抱着他的尸体,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一样疼。李忠跟着他十几年,从少年到成年,从战场到王府,一直忠心耿耿,如今却为了保护他,死在了苗疆的土地上。
身后的战斗还在继续,死士们的数量越来越少,苗人却越来越多。乾珘知道,他不能再停留了。他轻轻放下李忠的尸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鲜血,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提起绣春刀,朝着花海中央的坟茔冲去,脚步踩在彼岸花上,花瓣被碾碎,红色的汁液沾在他的靴子上,像一路流淌的鲜血。
“拦住他!别让他亵渎圣女的安息之地!”苗人们嘶吼着,纷纷朝着他围了过来。一名苗人举着弯刀,朝着他的腿砍去,乾珘猛地跳起,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刀,砍中了那名苗人的头颅。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座小小的坟茔。
他的身上又添了好几道伤口,体力也在快速消耗,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疯狂地朝着坟茔冲去。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云岫的样子:她为他换药时专注的神情,她在花海中奔跑时的笑声,她临死前绝望的眼神……这些画面像一把把刀子,刺在他的心上,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终于,他冲到了坟茔前。石碑是用青色的石头刻成的,上面用苗文刻着“月苗寨圣女云岫之墓”,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出自苗寨长老之手。坟茔周围种满了彼岸花,红色的花朵围绕着坟茔,像一道守护的屏障。
乾珘双腿一软,跪在了坟前,手中的绣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石碑,石碑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梦,云岫真的在这里,真的永远地离开了他。
“云岫,我来了。”他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石碑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是我太固执,太霸道,是我逼死了你,逼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族人。我来赎罪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从怀中掏出那支彼岸花银簪,放在坟前的石台上:“这是你当年最喜欢的银簪,我带来还给你了。我培育出了同心蛊,只要找到你的‘生命本源之物’,就能举行溯源寻踪之仪,找到你的转世。云岫,告诉我,你的陪葬品是什么?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彼岸花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乾珘抬起头,望向坟茔,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云岫的“生命本源之物”,一定在她的棺木里。只要打开棺木,就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能有机会见到云岫的转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他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绣春刀,眼神变得疯狂而坚定。他知道,打开棺木会亵渎云岫的安息之地,会引来苗人的疯狂报复,可他不在乎——为了云岫,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尊严和性命。
“云岫,别怪我。”他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回家,无论用什么方法。”
他举起绣春刀,朝着坟茔的封土砍去。刀锋落在泥土上,溅起一片尘土。远处的苗人看到他的动作,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怒吼:“他在亵渎圣女的坟墓!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剩下的几名死士见状,立刻组成一道防线,挡在坟茔前,用身体护住乾珘。“王爷,您快点!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一名死士大喊,他的手臂已经被砍断,却依旧用单手握着苗刀,与苗人搏斗。
乾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绣春刀一次次落在封土上,泥土飞溅,很快就露出了棺木的一角。他的心中一阵激动,手下的动作更加用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棺木打开后,里面放着云岫的遗物,看到了自己成功举行秘仪,找到了云岫的转世,看到了他们重新在一起的画面。
然而,就在他即将砍开棺木的时候,身后的防线突然崩溃了。最后几名死士倒在了苗人的刀下,苗人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苗疆长老,穿着绣着蜈蚣纹的苗锦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贝壳的法杖,眼神威严而愤怒。
“乾珘,你可知罪?”长老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圣女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带兵屠寨,逼死圣女。如今你还敢来亵渎她的安息之地,你简直罪该万死!”
乾珘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围上来的苗人。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我知道我有罪,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赎罪。但我必须打开棺木,找到云岫的遗物,我要找到她的转世,带她回家。”
“你妄想!”长老怒喝一声,手中的法杖一挥,“圣女的棺木,岂容你随意亵渎?今天,我们就要替圣女,替死去的族人,清理门户!”
苗人再次发起了攻击,弯刀、弩箭、毒镖,从各个方向朝着乾珘袭来。乾珘提起绣春刀,再次投入战斗。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可他却依旧顽强地抵抗着。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要能打开棺木,他就有希望。
战斗越来越惨烈,乾珘的身上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就在一名苗人拿着弯刀,朝着他的头颅砍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胸口的同心蛊动了一下,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蛊虫传来,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的精神一振。
他猛地侧身,避开了弯刀,同时反手一刀,砍中了那名苗人的喉咙。他趁机后退,重新回到坟茔前,举起绣春刀,朝着棺木的缝隙砍去。“咔嚓”一声,棺木的缝隙被砍开了一道缺口。
“不好!”长老脸色大变,连忙喊道,“快阻止他!”
苗人纷纷朝着乾珘扑来,可乾珘已经红了眼,他用身体护住棺木,疯狂地挥舞着绣春刀,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身上又中了几刀,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来,滴在棺木上,与彼岸花的红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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