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终局启(2/2)

“啊 ——!”

乾珘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音凄厉得如同困兽的哀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股邪恶的力量撕裂、侵蚀!体内长生草的药力感受到了威胁,瞬间爆发出来,与这股邪异能量在他的经脉中剧烈冲突 —— 长生草的药力温和而醇厚,如同春日的暖阳,顺着经脉缓缓流动;而逆鳞的邪力则暴戾而阴冷,如同冬日的寒冰,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两者相遇,瞬间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被这两股力量撕裂,每一寸肌肤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同时切割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无数诡异的幻象 —— 有被邪蛊吞噬的族人的惨状,他们的皮肤下爬满了黑色的蛊虫,七窍流血;有地脉失衡后苗疆变成一片废墟的景象,澜沧江的水变成黑色,蛊神林的树木全部枯死;还有云岫那张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的脸,她的白衣被鲜血染红,正朝着他伸出手,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可他却无法挣脱,逆鳞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手牢牢吸住,让他无法松开。那股邪异的能量还在不断涌入他的体内,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与雕像上相同的血色纹路,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疯狂,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他的理智正在被邪力吞噬,逐渐变成一个只受本能驱使的怪物。

与此同时,整个山谷开始地动山摇!

“轰隆隆 ——!”

巨大的轰鸣声从山谷深处传来,像是有巨兽在地下苏醒。七彩灵泉彻底沸腾,泉水不再是七彩,而是变成了浓稠的黑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从泉眼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岩石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岩石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灵泉旁边的青铜祭盘,在轰鸣声中 “咔嚓” 一声碎裂,碎片飞溅,划破了乾珘的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座古老雕像上的血色纹路光芒大盛,如同活物般疯狂流动,雕像的双眼也爆发出刺眼的暗红色光芒。一道黑色的裂缝从雕像的头部开始蔓延,一直延伸到底座,裂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 “桀桀” 的怪笑,像是被封印了万年的邪物即将破封而出!

谷中万蛊齐鸣,声音凄厉刺耳,充满了恐惧与疯狂。无数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试图逃离山谷,却被黑雾追上,瞬间变成黑色的枯壳;有的却被邪力感染,变得疯狂起来,相互撕咬、吞噬,黑色的蛊血与绿色的蛊液在地面上流淌,整个山谷瞬间变成了一片蛊虫的炼狱。

平衡,彻底被打破了。

云岫看着被黑红色能量包裹、痛苦挣扎的乾珘,看着周围天崩地裂般的景象,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归于寂灭,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逆鳞引发的灾变已经超出了预期,若不尽快压制,整个苗疆都会被邪蛊吞噬。

她松开手中的青竹杖,任由它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然后,她双手开始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古老、带着 “守脉” 意味的手印 —— 这些手印不是之前的献祭印,而是苗疆圣女传承的 “封邪九印”,是前代圣女为了应对地脉失衡而留下的保命之术,以自身血脉为引,唤醒体内的 “守脉蛊”,暂时压制灾变。

第一个手印 “承脉印”—— 她的双手交叉,拇指相扣,其余四指伸直,掌心朝向地面。随着手印的结成,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白光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 “守脉符文”,符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试图压制地面的震动。她的右手手腕内侧,那朵妖异的彼岸花印记开始微微发热,那是守脉蛊苏醒的征兆。

第二个手印 “镇邪印”—— 她的双手分开,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双手之间形成一个圆形的气场。随着手印的结成,她身上的白光愈发浓烈,地面上的守脉符文开始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图腾的雏形,图腾上刻着蛊神人身蛇尾的形象,蛇尾缠绕着逆鳞,象征着 “以神之力,封邪之鳞”。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开始颤抖,却依旧没有停下结印的动作。

第三个手印 “护灵印”—— 这是封邪九印中的关键手印,也是最耗费体力的一个。她的双手合十,指尖向上,掌心之间浮现出一朵小小的、白色的守脉蛊虚影。随着手印的结成,她手腕上的彼岸花印记突然变得鲜红,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印记中渗出,顺着她的手臂流淌,滴落在阵法图腾上。

“以吾圣女之血,引守脉蛊之力。”

云岫低声吟唱,声音空灵而坚定,不再有之前的虚弱。血液滴落在图腾上的瞬间,图腾的光芒骤然增强,白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灵泉与雕像,与黑红色的邪异能量碰撞在一起!

“嗡 ——!”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山谷都安静了下来。白色光芒试图将黑红色邪力包裹、压制,而黑红色邪力则疯狂挣扎,试图冲破白光的束缚。灵泉中的黑红色泉水不再喷涌,雕像上的血色纹路也开始缓慢消退,裂缝中的黑雾也变得稀薄起来。

乾珘身上的黑红色能量也被白光压制,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痛苦的嘶吼声渐渐减弱。他看着那个被白光包裹的白色身影,看着她为了压制灾变而呕出鲜血,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悔恨与痛苦。他终于明白,云岫说的都是真的,他所谓的钥匙,真的打开了地狱之门,而他,成了亲手将苗疆推向毁灭的罪人。

“云岫…… 对不住……”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眼中流下两行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

云岫没有回应,她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守脉蛊的力量。她能感觉到,逆鳞的邪力远比她想象的强大,守脉蛊的力量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封印。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血脉的消耗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喊声 ——

“圣女!我们来了!”

是乌岩大祭司的声音!他带着十几名精锐的月影卫,手持 “破邪蛊囊” 与 “守脉法杖”,冲进了山谷。乌岩大祭司看到山谷中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高声下令:“月影卫听令!结‘护灵阵’,协助圣女压制邪力!”

月影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持守脉法杖,围绕着云岫与乾珘,结成一个圆形的阵法。法杖顶端的宝石发出白色的光芒,与云岫的白光融为一体,形成一个更加巨大的护灵阵。乌岩大祭司则走到云岫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碗,碗中盛着深绿色的药汁 —— 那是用 “醒神草” 与 “还魂花” 熬制的药剂,能暂时补充血脉消耗。

“圣女,先喝了这个!” 乌岩大祭司将陶碗递到云岫面前,声音带着急切。

云岫微微点头,接过陶碗,将药汁一饮而尽。药汁入口微苦,却带着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喉咙流入体内,让她的精神稍微清醒了几分。她继续操控着守脉蛊的力量,与月影卫的护灵阵配合,将黑红色邪力一点点压制回逆鳞之中。

半个时辰后,山谷中的地动终于停止,灵泉的黑红色泉水渐渐恢复成淡紫色,雕像上的血色纹路也彻底消退,裂缝中的黑雾也消失不见。乾珘身上的黑红色能量被彻底压制,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意识陷入昏迷,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而云岫,在邪力被暂时压制的瞬间,身体一软,也倒了下去。乌岩大祭司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发现她只是因为血脉消耗过大而陷入昏迷,脉搏虽然微弱,却很平稳 —— 她没有死,只是需要静养。

“快!将圣女抬回圣女竹楼,用‘还魂草’与‘冰心石’熬制药剂!” 乌岩大祭司高声下令,眼中满是后怕,“再将乾珘押入客寨,派人严加看管,等圣女醒来后再做处置!”

月影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云岫抬上竹制担架,快步向山谷外走去。另两名月影卫则将昏迷的乾珘绑起来,拖在身后,跟随着大部队离开。

山谷中,只剩下那截被白光包裹的逆鳞,静静地躺在雕像脚下。灵泉的水缓缓流淌,月光终于穿透乌云,洒在逆鳞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 这场由野心引发的灾变,暂时被平息了。

终局,并未真正到来。纳兰云岫虽保住了性命,却陷入昏迷,需要珍贵的药材救治;乾珘被邪力侵蚀,虽未丧命,却不知何时会苏醒;而被暂时压制的逆鳞,依旧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灾厄。

苗疆的夜色依旧深沉,可这一次,却不再是绝望的黑暗 —— 因为那位守护苗疆的圣女,还活着。一场新的守护与救赎,正在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