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蜀王妃的怀疑和高自在的消遣(1/2)
蜀王妃素白襦裙下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正午骄阳将廊下朱漆烤出焦糊味,却烘不暖那具横陈的担架。
盖着着白布的轮廓在日光里泛着冷硬的灰,腰间若隐若现的玄色绦带,分明是李恪常系的那条嵌玉束腰。
“别担心,王妃,今日无事。”高士廉抚须的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珠藏在眉影里。
蜀王妃盯着高士廉袖角翻卷的线头,那里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渍。
“殿下他……”蜀王妃喉间发紧,李恪出征时亲手为她簪的梨花银钗,此刻正沉甸甸地坠在鬓边。
“不过是贪杯罢了。”高士廉枯瘦的指节捏得指骨发白,“昨夜陆战一师势如破竹,殿下与高长史在后方观战,一时兴起饮酒作乐,不想醉得人事不省,这才用担架抬了回来。”
“可昨夜分明有战事怎能饮酒作乐?”
“不过是小打小闹!”高士廉突然提高声调,惊飞了梁间栖雀,“大局已定,那些跳梁小丑翻不起风浪。殿下心系将士,见胜券在握才敢放松,谁知酒量不济……”
蜀王妃望着白布边缘渗出的深色水渍,在素白布料上晕开诡异的纹路:“既然如此,为何要用白布遮盖?如此不吉……”
“战场上哪寻得出干净被褥?只能用裹尸布将就一下。”高士廉继续耐心解答。
“虽说春寒已散,正午日头再烈,也抵不过阴凉处的风。盖上些,免得殿下着了凉。”
“当真无事?”她后退半步,撞上廊柱时才惊觉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自然无事!”高士廉展眉露出笑意,却未达眼底,“不过是醉倒罢了,毫发无伤。”
“那舅姥爷与诸位将士,又为何身披缟素?”蜀王妃突然指向高士廉和身后亲兵们的服装。
“哦,这事啊!那些叛军,本也是武德年间的大唐儿郎!”高士廉重重一叹。
“虽说误入歧途,到底曾为家国抛洒热血。苏师长下令将士们缟素以祭,本官深以为然,自当以身作则。”
蜀王妃走近担架探了探李恪的鼻息,又闻见了李恪身上的酒气才彻底放心下来。
蜀王妃命人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恪架回寝殿。
她广袖轻扬,领着高士廉款步入外殿,素手亲自碾茶煮水,袅袅茶香中,鎏金茶釜泛起细碎涟漪。
申时三刻,高自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
酒精似乎仍在血管里游弋,眼前景物都笼着层薄雾。
他强撑着坐直身子——若此刻再接着睡,今夜怕是要睁着眼睛数羊了。
苏烈尚未传来战损明细,抚恤章程便如断线风筝悬在半空。
往常总在书房伏案的高士廉,此刻也不见踪影。
高自在望着漏壶里缓缓下沉的浮箭,苦笑一声。
昨夜这个通宵都在围剿世家私兵,那李二陛下会有加班费这个概念?
他往软垫上一躺,忽觉这满室华贵都成了枷锁:罢了,且偷这半日浮生吧。
高自在换了身月白襕衫,腰间随意挂着枚羊脂玉佩,踏着碎金般的夕照往朱雀大街去了。
美食街蒸腾的烟火气裹着烤羊排的焦香扑面而来,闻着倒是挺香的,但似乎喝酒喝太多也没什么胃口。
高自在随便找了个小摊要了小米粥。
喝完粥当垫垫肚子,他摇着折扇晃进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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