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资本?共产?(1/2)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苞米面贴饼子,焦黄酥脆的嘎巴看着就诱人,一碟自家腌的咸菜疙瘩切得细细的,拌了香油,还有一大碗白菜炖豆腐,上面飘着几点油星。

母亲一个劲儿地给刘峰夹饼子,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吃不好……” 父亲则沉默地喝着稀饭,就着咸菜,偶尔抬眼看看儿子。

饼子是记忆中的味道,带着柴火灶特有的焦香,嚼在嘴里扎实又熨帖。刘峰吃得很香,但看着父母身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棉袄,心里那点因为家境改善而升起的欣慰,又沉了下去。

“爸,妈,”刘峰放下筷子,斟酌着开口,“这两年,我往家寄的钱,应该不少了。怎么不置办点新衣裳?我看村里不少人家,鸡鸭也养得多了。咱家……”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父亲一声低沉短促的叹息打断了。

父亲放下手里的碗筷,摸出别在腰后的旱烟袋,慢吞吞地塞上烟丝,就着煤油灯的火苗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皱纹深刻的脸。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被岁月磨砺后的沙哑和平静,却字字沉重:

“哪敢买呀。”

母亲夹菜的手顿住了,默默低下头。

父亲又吸了口烟,目光投向门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并不遥远的过去:“好几年前了,咱村新调来个书记,年轻,有文化,口号喊得震天响。今天说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明天说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他定下规矩,各家各户,养鸡,最多三只。三只,是‘共产主义’。养了四只,那就是‘资本主义’,是思想有问题,是想发家致富走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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