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碎晶寻径（2/2）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连接应声而断。
紫光骤熄，残块上的晶石彻底暗淡下去，裂纹密布，显然已废。那股逆冲的恶意意念也失去了媒介，不甘地消散在空气中。
莫清影身体一晃，向后软倒，被早有准备的云煌一把扶住。她呼吸急促，额头发烫，眼中残留着一丝惊悸。岑老的灵体也剧烈波动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显然消耗极大。
“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阿关心有余悸。
“是‘标记’……或者说，是某种依附在紫晶矿源上的‘守护者’或‘污染者’的残留意念。”岑老声音透着疲惫，却带着一丝了然，“看来，那处紫晶富集地，不仅存在，而且……可能已经被某种不好的东西占据了，至少是留下了极强的防御或污染机制。”
凌虚子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彻底报废的石柱残块，咂咂嘴：“够狠的啊，隔着界域都能反咬一口。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看向岑老和莫清影，“方向，确认了，对吧？虽然差点被咬，但至少知道该往哪儿找了，而且知道那边有‘硬茬子’。”
莫清影在云煌的搀扶下站稳，调息片刻，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方向……基本可以确定。而且，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对那种紫晶的‘味道’……记得更清楚了。如果靠近，我应该能辨认出来。”
“我也一样。”岑老道，“虽然凶险，但目标更明确了。那处源头，紫晶存量定然不少，否则不足以形成如此强的集体波动和防御机制。”
沈破军沉声道：“既有明确方向，又有心理准备，便值得一去。接下来，就是确定入口和具体行动方案了。”
寻找稳定或可预测的进入那个血色世界的入口，成了下一个难题。他们之前是被动卷入，出来是依靠定星台，如今要主动进入，且需尽量靠近感应到的紫晶源头方向，寻常空间缝隙难以满足要求。
讨论再次回到古书和定星台上。
“定星台是双向的，但我们离开时几乎将其能量耗尽，且坐标锁定的是我们返回的位置。”莫清影思索道，“不过，书中记载，定星台的核心原理是‘以星锚位，破界而行’。如果我们能在此界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与彼界存在天然微弱联系的‘空间节点’，以其为临时‘星锚’，再结合我的能力，或许能构建一条指向彼界大致方向的、临时的、不稳定的通道。风险很高，但比盲目寻找随机缝隙可控。”
“空间节点……”钱师叔沉吟，“回春堂附近，经过百慕之渊事件后，空间结构尚未完全平复，存在一些细微的薄弱点，但不够稳定，也不一定指向正确方向。”
凌虚子忽然眼睛一亮，掏出了他那枚璇玑令牌：“嘿！怎么把这茬忘了！巡天司观天峰下，有一处上古遗留的‘观星古洞’秘境，里面就有专门用来观测和校准周天星斗、也包含监测空间波动的‘古观星台’遗址！那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被历代加固过的超级‘空间节点’！虽然主要锚定的是本界星辰，但其基础阵法涉及空间定位，说不定可以借用一下，辅助清影丫头定位和开辟通道！”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巡天司的古遗址，其底蕴和稳定性绝非寻常地点可比。
“不过，动用古观星台，即便是我，也需要一些理由，且不能大张旗鼓。”凌虚子摸了摸下巴，“得想个由头……嗯，就说我带徒弟和几个好友，去古洞参悟星象，推演一门新术法？反正那地方平时去的人也不多，值守的老家伙给我几分面子，糊弄过去问题不大。”
计划初定：三日后出发，前往巡天司观天峰下的古观星台遗址。由凌虚子负责疏通进入，莫清影主导，以紫色晶石残留波动为引，结合古观星台的定位之能，尝试开辟临时通道。沈破军、云煌、岑老（灵体状态可寄于特制养魂玉中）一同前往，钱师叔和阿关留守回春堂，照顾尚未完全恢复的岑老灵体根基，并与林老继续研究治疗方案及后续接应。
出发前的最后三日，准备工作紧锣密鼓。莫清影集中恢复因感应反噬消耗的心神，并进一步磨合与新身体的配合。沈破军和云煌检查整理所有装备、丹药（选择无需灵力或极少灵力即可生效的）。岑老则抓紧时间凝练魂力，并将自己关于紫晶、关于那个世界已知危险区域的所有记忆，详细刻录入几枚玉简。
凌虚子则提前返回了一趟巡天司，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果然拿到了短期使用古观星台外围区域的许可。
临行前夜，月色如水。莫清影独自站在后院，望着星空。新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昼夜温差与晚风的轻抚。
“清影姐。”云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到她身边，也望向夜空，“还在想通道的事？”
“嗯。”莫清影轻轻应了一声，“方法理论可行，但变数太多。那个世界的能量环境，对我现在的身体和你我修为的影响，都需要重新评估。还有可能遭遇的、依附在紫晶源头的‘东西’。”
“不管遇到什么，一起面对便是。”云煌语气坚定，“我的龙气，或许在那种环境下，能帮上忙。”他顿了顿，低声道，“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
莫清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少年龙裔的侧脸线条坚毅，金色的眸子里映着星辉，充满不容置疑的决心。她心中微动，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三日后，一行人悄然离开了回春堂，向着巡天司所在的方向进发。药香渐远，前路未知。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仓惶的逃亡者或茫然的探索者，而是握有线索、怀揣目的、准备主动踏入风暴的战士。
寻找紫晶之路，亦是揭开更多界域之谜、巩固衡仪之责、并让莫清影真正掌握新生之力的关键一步。古观星台的星光，即将为这次跨越界域的旅程，照亮最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