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碎晶寻径（1/2）

接下来的五日，回春堂后院比往日更加忙碌，却又秩序井然。

岑老在静室中专心稳固灵体。林老大夫调配的“养魂汤”与“固魄散”效果显着，配合钱师叔布下的“九转蕴灵阵”，岑老那淡银色的灵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虽然距离恢复血肉之躯依旧遥远，但魂力已基本稳定，可以进行一些低强度的推演和感应。

莫清影则进入了高强度适应与针对性训练。她不再局限于房间，开始在后院空地练习身法、剑术（用的是普通木剑）以及最关键的——空间感知。凌虚子成了她最“烦人”也最有效的陪练兼考官。这老道时而用精妙的障眼法和缩地成寸折腾得莫清影满头大汗，时而丢出几个蕴含不同空间扰动的阵法球让她辨识破解，时而又捧着那块紫色石柱残块，让莫清影尝试在不接触的情况下，纯粹以灵觉去捕捉和解析其中紫晶的波动。

过程绝不容易。新身体的力量、耐力、反应速度都远未恢复到莫清影曾经的巅峰，能量性质的改变更让她许多习惯性的运力技巧需要重新调整。但她心志之坚，远超常人。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灵力运转滞涩，一次次感知偏差，她都沉默以对，只是爬起来，擦擦汗，继续尝试。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专注的光芒从未熄灭。

到了第五日傍晚，她已能较为流畅地施展一套简化版的剑法，身法也恢复了七八成灵动。更重要的是，她对自身那股混合能量的掌控明显提升，指尖萦绕的灵光已能稳定地分出淡金与银白两色，并尝试进行简单的复合变化。而对紫色晶石波动的感应，也从最初的模糊共鸣，进展到能大致分辨出其波动中的几种细微“频段”。

另一边，沈破军、云煌、钱师叔和阿关组成的“资料分析组”也取得了进展。他们结合古书摹本中关于“能量富集点”、“空间结构异常区”的隐晦描述，异界残片上残留的环境信息，以及莫清影和岑老回忆中那个血色世界的地貌特征，大致划出了几个可能孕育或聚集“虚空紫髓晶”的区域类型：比如空间扭曲最剧烈的“风暴眼”边缘地带、地脉能量（或类似能量）与异界狂暴灵气长期对冲形成的“晶化矿区”、以及可能存在的、古代异界文明遗留的祭祀或能源中枢遗址。

“根据清影带回的信息，那个世界并非完全荒芜，曾有文明存在，但似乎遭遇了毁灭性打击。”钱师叔指着桌上手绘的简陋地图，“我们发现的石柱残块位于疑似聚居地废墟，这说明紫晶可能被那个文明开采或利用。那么，他们的矿源、重要设施附近，残存紫晶的可能性最大。”

“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又怎么在那么大的世界里找到具体地点？”阿关挠头。

这时，凌虚子叼着根草茎晃了进来，闻言嘿嘿一笑：“笨！不是有现成的‘指南针’嘛！”他朝静室和窗外空地分别努了努嘴，“老岑头那半块紫晶，清影丫头对空间和那晶石的感应，还有……咱们手里这块‘样品’。”他指了指桌上用软布垫着的石柱残块，“以这块残片为‘引子’，以老岑或清影为‘指针’，施展‘溯源追光’之类的感应法门，不就能大致指向它同类聚集的方向了？虽然隔着界域，感应会弱化扭曲，但有个大致方向，总比瞎猫碰死耗子强！”

众人眼睛一亮。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思路。

当晚，众人齐聚岑老的静室。岑老的灵体比前几日凝实了许多，已能较为自如地悬浮移动。莫清影也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虽略显疲惫，但精神清明。

石柱残块被放置在静室中央的一个小型聚灵阵中。岑老与莫清影一左一右，盘坐于残块前方。

“我会先以魂力激发残片中紫晶的固有波动，并将其尽可能纯粹地提取、放大。”岑老肃容道，“清影，你放松心神，尝试将你的空间感知与我的魂力引导相接，共同‘捕捉’这股波动在冥冥中可能指向的、位于彼界的‘源头’或‘同类’呼应。过程中心神需极度凝聚，任何杂念或力量冲突都可能导致感应失败甚至反噬。凌虚道友，钱道友，烦请护法，稳定周边空间与灵气。”

“放心！”凌虚子和钱师叔点头，各自占据方位，布下防护与稳定结界。沈破军、云煌、林老、阿关则退至墙边，屏息凝神。

岑老伸出近乎实质的双手，虚按在石柱残块上方。淡银色的魂力如潮水般涌出，温柔却坚定地包裹住残块，尤其是那几颗紫色晶石颗粒。魂力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去，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晶石内部那深邃的能量弦。

起初并无异样。但渐渐地，那几颗米粒大小的紫晶开始由内而外地焕发出柔和的紫色光晕，光晕逐渐变亮，如同黑夜中点燃的几盏小小紫灯。一种低沉、悦耳、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嗡鸣声，开始回荡在静室中。

莫清影立刻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感知。她放开了对自身能量的控制，任由那股混合着淡金与银白的灵觉，如同触角般延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接触岑老释放的魂力，以及魂力包裹下的紫晶波动。

接触的刹那，她浑身微微一颤！

那是一种极其奇特的体验。通过紫晶的波动，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条细若游丝、蜿蜒曲折、穿越了无尽混沌与黑暗的“线”。这些“线”大多黯淡、断裂、杂乱无章，如同被撕碎的蛛网。但其中，有极少数几条，虽然同样微弱断续，却隐隐指向某个共同的、遥远得难以想象的方向，并且传递来一丝丝极其微弱的、但确属同源的共鸣！

“感应到了……”莫清影轻声呢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有很多……破碎的‘痕迹’……但有几个方向……有微弱的回响……最清晰的……在……那个方位！”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指向某个方向，但手指却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几乎同时，岑老的灵体也发出低沉的回应：“不错……我也捕捉到了……虽然模糊……但确实存在指向性……最强的呼应……与清影所指一致……只是……”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静室中央的石柱残块，那几颗被激发到极致的紫色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紧接着，“咔嚓”几声细微脆响，那几颗米粒大小的紫晶，竟然同时出现了裂纹！

而通过晶石与魂力、灵觉的连接，一股狂暴、混乱、充满贪婪吞噬意味的意念逆冲而来！仿佛顺着那感应到的“线”，某个遥远彼端的、与紫晶相关但充满恶意的存在，被惊动了，并试图反向侵蚀！

“不好！”岑老低吼，灵体光芒大盛，试图切断魂力连接。

莫清影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她感觉到自己的灵觉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那股充满恶意的意念正疯狂地沿着她的感知蔓延上来，想要污染她的意识！

“断！”凌虚子反应最快，并指如剑，一道凌厉无匹的淡金色剑芒凭空而生，并非斩向残块，而是精准地斩在了莫清影、岑老与残块之间那无形的能量连接线上！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