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暗室密谋，图穷匕见（2/2）

接下来的日子，紫禁城表面因皇后被禁足而“平静”，暗地里却激流汹涌。琉璃利用甄嬛重新赋予的权力和苏培盛的暗中支持，开始编织一张大网。

她以“协助熹贵妃整顿宫务，肃清余孽”为名，重新调阅、核对内务府与江南三织造近二十年的全部往来账目，重点追查与“广源号”有过交易、或价格异常批次所涉及的经手官员、关联商号。她派心腹小栗子等人，通过隐秘渠道，打听“广源号”东家年氏一族在京中的关系网，尤其是与宫中、与前朝官员的往来。

同时，她将目光投向了景仁宫。皇后被禁足，但其宫中人员并未全部替换。琉璃通过收买、威胁、离间等各种手段，在景仁宫外围的粗使太监、宫女中，安插眼线，留意一切异常出入和传递消息的迹象，尤其是寻找那个神秘的“刘太监”的踪迹。

压力之下，必有松动。数日后，小栗子带来一个惊人消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等候秋后问斩的一个年羹尧府中的旧日账房先生，在狱中“突发癔症”，胡言乱语，提到了“广源号”不仅为年家洗钱，还曾为“京中某位极尊贵的夫人”处理过几笔“南边的孝敬”，其中一笔巨额款项，似乎与江南盐税有关，经手人是一个“宫里的老公公”。

“极尊贵的夫人”？“宫里的老公公”？琉璃心中剧震！这几乎直指中宫！但光有口供不够，需要物证，需要更具体的线索。

几乎同时，安插在景仁宫外围的眼线回报，禁足后，景仁宫一个负责采买食材的老太监，几次试图与宫外一个卖柴人接触，形迹可疑。而那卖柴人，经过跟踪，竟与“广源号”一个二掌柜的远房亲戚有过接触！

线头，似乎开始汇集了。

然而，就在琉璃准备顺着这些线索深挖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来——那个在刑部大牢“胡言乱语”的年府账房先生，在次日清晨，被人发现“用裤腰带自缢”于牢中！死无对证！

几乎是同一时间，景仁宫那个试图传递消息的老太监，在又一次与卖柴人“偶遇”时，被巡夜的侍卫“误当”窃贼，当场“格杀”！

两条关键的线，瞬间被掐断！干净利落，狠辣果决！

消息传到永寿宫，琉璃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狠，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们的调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斩断线索！皇后一党，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们的反扑，比想象中更加凶猛！

“他们急了。”甄嬛听完琉璃的禀报，脸色冰寒，“狗急跳墙，才会如此不择手段。这也证明，我们查的方向是对的，已经触及了他们的痛处！”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如何？”琉璃忧心忡忡。线索断了，对方必然更加警惕。

“线断了，就再找！”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能杀一两个证人，能灭一两条线索，难道能把所有知情人、所有痕迹都抹掉？江南案，皇上已经派了心腹在查。本宫这就去求见皇上，将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尤其是涉及‘广源号’与可能宫中内应、以及与前朝某位‘夫人’有关的疑点，全部禀明皇上！请求皇上下旨，并案严查！”

这是要将暗斗彻底摆到明面上，借助皇权，强行推进！风险极大，但也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

“娘娘，皇上会信吗？毕竟……我们证据不足。”琉璃迟疑。

“本宫不需要皇上全信，只需要皇上‘疑心’。”甄嬛冷冷道，“皇上如今对皇后已无信任，只要有一丝疑点，便足以让他下决心彻查！至于证据……皇上下旨之后，自然会有‘证据’浮出水面。那些与皇后一党有隙的，那些想借此攀附新贵的，甚至……那些被灭口之人的亲友，都会成为我们的‘证人’！”

图穷匕见。永寿宫不再满足于暗中调查，而是要借皇帝之手，掀起一场席卷前朝后宫、彻底清洗政敌的滔天巨浪！这场密谋，已从自保反击，演变为你死我活的决战。而琉璃，将再次被推向这决战的漩涡中心，去完成那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