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潮退之音与新的凝视（2/2）

萧月和柳扶风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扶住。

“我没事。”陆尘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气息也有些紊乱，“只是……脱力了而已。”

他看着广场上那些虽然疲惫却精神焕发的弟子们，看着经此一役，气质变得更加沉稳坚韧的萧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场豪赌，他赌赢了。

不仅赢了魏长卿，更重要的是，他真正在这片废墟之上，播下了第一批足以燎原的道火种子。

“我们赢了……”一名弟子喃喃自语，随后，这句呢喃迅速变成了欢呼。

“我们赢了！我们打败了那个魔头！”

“黑石城得救了！”

压抑了许久的紧张与恐惧，在这一刻尽数释放，整个传道殿广场，都沉浸在一片胜利的喜悦之中。

然而，就在这片欢腾的气氛里，柳扶风的脸色，却在短暂的放松之后，猛地一变，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怎么了？”陆尘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柳扶风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应着什么，数息之后，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瞳中满是骇然。

“不对劲。”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非常不对劲。”

“是地脉吗？”陆尘立刻追问，“【镇龙符文阵】的激活，引发了什么后遗症？”

“不，不是后遗症。”柳扶风摇了摇头，她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最终，她艰难地说道：“刚才……就在刚才，【镇龙符文阵】与【万家灯火】产生共鸣，那股净化之力达到的瞬间……”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我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一个……一个我无法理解的、遥远的地方，投了过来。”

“视线？”萧月不解。

“对，视线。”柳扶风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它不是通过眼睛，而是一种……一种更高维度的‘凝视’。它扫过了被激活的【镇龙符文阵】，然后……在我们太虚观上，停留了大概千分之一刹那的时间。”

陆尘的眉头紧紧皱起：“能确定来源吗？”

柳扶风苦涩地摇了摇头：“无法确定。我只能感觉到，那道‘凝视’的源头，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或许是在这片破碎大陆板块的最深处，那片被称为【万诡之巢】的深渊里。”

她看着陆尘和萧月，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气，说出了最关键、也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感受。

“那道‘凝视’……和魏长卿完全不同。魏长卿的恶意，是炽热的、是充满个人情绪的，是混乱的。而那道‘凝视’……”

“……它无比的古老，无比的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就像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古神，因为被我们弄出的动静吵醒了，于是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柳扶风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广场上所有的喜悦与欢腾。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

一个魏长卿，就已经让他们倾尽所有，险死还生。

而现在，柳扶风告诉他们，他们刚才的胜利，那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神意之战】，在那位未知的存在看来，可能……仅仅只是一声稍微有些吵闹的噪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