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杀人诛心：送给侯局长的满月大礼（2/2）

之前他只觉得祁同伟是在阴阳怪气，现在看来，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祁同伟是在告诉他：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也能毁了你的一切。

“乖，浩胜不哭。”侯亮平低声哄着孩子，眼神却越过摇篮，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爸爸这就回汉东。既然老学长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也去。”

钟小艾站起身，走到侯亮平身边。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重新端起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森寒。

“我倒要看看，他祁同伟到底长了几个胆子，敢动我的蛋糕。”

……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夜已深，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警笛。

办公室里没开大灯，只留了一盏台灯，光线昏黄。

祁同伟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正站在窗前，修剪一盆刚送来的黑松盆景。

这是一盆极品黑松，造型苍劲，但有几根杂枝长得太过嚣张，破坏了整体的平衡。

“咔嚓。”

那根原本长得最高、直冲云霄的枝条，被他一剪刀剪断了。

断枝掉在地板上，声音轻微，却清晰可闻。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程度站在办公桌旁，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低声汇报：

“厅长，北京那边的消息。酒席散得很快，据说……那一对夫妻脸色很难看，像是吃了苍蝇。纪委的人在里面待了不到五分钟。”

祁同伟手里的剪刀没停，他在审视着剩下的枝叶，寻找下一个下刀的位置。

“几万块钱，恶心恶心他罢了。”祁同伟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这小子一直觉得自己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不食人间烟火。我就让他知道，他脚底下踩的，也是烂泥。”

“还有，”程度顿了顿，推了推眼镜，“听说侯亮平订了明天最早一班回京州的机票。钟小艾……也要来。”

听到这个名字，祁同伟手里的剪刀终于停了一下。

他转过身，随手把剪刀扔在窗台上，金属撞击大理石发出一声脆响。

他踱步走到那面挂着大红请柬的墙壁前，看着上面“侯浩胜”那三个烫金大字。

灯光昏暗，那个“胜”字在阴影里显得格外讽刺。

“来得好啊。”

祁同伟拍了拍手上的松针屑，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档案袋。

档案袋很厚，没有封口，露出一角照片的边缘。

他把档案袋拿出来，掂了掂分量，随手扔给程度。

“既然客人都上桌了，那就别让他们闲着。”

祁同伟靠在桌沿上，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在手背上敲了敲。

“把这个给咱们的沙书记送过去。”

程度接过档案袋，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是赵瑞龙和侯亮平早年间的一些“交集”，虽然不致命，但在现在的节骨眼上，足够让沙瑞金对这位“反贪先锋”产生怀疑。

“厅长，这时候给沙书记……会不会太急了？”

“不急。”

祁同伟把烟叼在嘴里，“啪”地一声打着火机。

火苗跳动，映亮了他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

“侯亮平这次回来，是带着怒气来的。带着怒气的人，容易犯错。沙书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他看到，这个所谓的钦差大臣，屁股也不干净。”

他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灰蓝色的烟雾在灯光下缓缓散开。

“去吧。告诉沙书记，这是我祁同伟送给新班子的第二份礼物。”

“是！”

程度夹着档案袋，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了。

祁同伟转过身，看着窗外京州的万家灯火。

在那一片璀璨的灯光下，无数的欲望和阴谋正在暗流涌动。

“侯亮平……”

祁同伟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伸手在那盆被修剪过的黑松上弹了一下。

松针微颤。

“这一次，轮到我执黑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