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杀人诛心:送给侯局长的满月大礼(1/2)

我们今天不是来带人的,只是例行核实。”

工作人员把那张确认单往侯亮平面前一递,动作干脆利落,甚至没把自己口袋里的笔掏出来借他。

意思很明白:你自己看着办。

“签个字吧。后续请在规定时间内到单位做书面说明。”

这是一张通知单,不是商量函。

这人办完事,临走前又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侯局长,这酒还是少喝点好。容易误事。”

两个深蓝色夹克来得快,去得也快,像阵冷风刮过宴会厅。

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在侯亮平手里却重得像块烧红的铁板。

周围死一般寂静,紧接着,那些原本黏在他身上的羡慕和恭维眼神,变了味儿。

玩味、探究、幸灾乐祸,甚至带着一丝看猴戏的嘲弄。

有人低头假装看手机,肩膀却在不住地抖。

窃窃私语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直往侯亮平耳朵里钻。

“这就是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侯局长?”

“三万多的西装?啧啧,这品味倒是不错,就是这手伸得……有点掉价啊。”

一个端着香槟的富二代嗤笑一声:“咱们这圈子,谁缺这点钱?为了几万块脏了手,至于吗?”

“听说他在汉东挺狂的,又要抓这个又要办那个,没想到栽在两张购物卡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些话,比直接扇他耳光还疼。这是在诛心,是在剥离他那层引以为傲的“清流”金身。

侯亮平站在原地,拿着高脚杯的右手骨节凸起,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跳。

啪!

昂贵的水晶杯在他掌心炸裂。

鲜红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碴子,顺着指缝蜿蜒流下,滴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触目惊心。

分不清那是酒,还是血。

……

半小时后。

宴会厅的人散了个干净,像是躲避瘟神。

原本该热闹到深夜的满月酒,草草收场,成了一场笑话。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

一只明代仿古花瓶已经碎成了瓷片,散落在墙角。

钟小艾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拉破的风箱。

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那一身正红色的礼服,此刻像是一团即将失控的火。

“祁同伟!一定是他!”

钟小艾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嚼碎了吐出来的:“除了他,没人有那个视频!也没人有那个狗胆子!”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站在窗边的侯亮平: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汉东搞了几十个亿没人管,抓着你这点破事不放?这是在打你的脸吗?不,侯亮平,他这是在打我们要离京的脸!打我钟家的脸!”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这是祁同伟在向全北京的圈子宣告:

你侯亮平也就是个俗人,是个会收卡、穿名牌、贪小便宜的俗人。你那所谓的正义光环,不过是你老婆家给你的镀金,一刮就掉!

这种羞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窗外,北京的夜色深沉如墨。玻璃倒映出侯亮平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没有回头,双手死死抠住窗台的大理石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他不在乎那几万块钱。

那甚至定不了罪,顶多是个不痛不痒的处分。

他在乎的是祁同伟的态度。

那个曾经在汉东大学操场上当众下跪的学长,那个一直被他视为只会钻营、没有骨气的软骨头,如今竟然敢隔着两千公里,在他人生最得意、最光鲜的时刻,精准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侯亮平彻底打醒了。

“小艾,别砸了。”

侯亮平转过身。脸上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阴狠,像是被逼入绝境的狼。

“他不是在打脸。”侯亮平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刚刚被吵醒、还在抽泣的儿子,声音冷得掉渣,“他是在下战书。”

“战书?他也配?”钟小艾冷笑一声,满眼不屑。

“你不懂。”

侯亮平伸出手,想要摸摸儿子的脸,却发现手上还沾着红酒渍,又讪讪地缩了回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祁同伟那个所谓的“满月礼”电话。

“浩胜,好胜。这孩子注定要赢半子的命。”

“只要是他侯亮平养大的,那就是他的好儿子。”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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