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新里的小约定（1/2）

2001年的新年来得格外热闹，腊月二十八的清晨，村子里就飘着鞭炮的碎屑，家家户户门口挂起了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炸丸子、蒸馒头的香气。小云飞穿着母亲新买的红色棉袄，领口和袖口缝着雪白的毛边，背着洗得发亮的兔子书包，脚步轻快地往幼儿园走——书包里装着给小勇准备的腐熟豆饼、手写的“新年祝福卡”，还有用红纸剪的小灯笼，是他前一晚跟着奶奶学剪的，虽然边缘有些不齐，却满是年味。

“爸，今天咱们要给小勇挂灯笼，还要系红绳，这样小勇也能过新年啦！”小云飞拉着父亲的手，脸颊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灯笼里的烛火。父亲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从山上砍的松枝、一小袋小米（给小鸟准备的），还有一把小剪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对呀，新年要红红火火，小勇也得沾沾喜气。松枝能给小勇挡风雪，小米撒在周围，小鸟来了能帮小勇捉虫，咱们把小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快到幼儿园时，远远就看见晓晓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像个小福娃似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红布包，里面装着母亲绣的“平安”香囊和一串小小的中国结。“云飞！你看我带的中国结，红彤彤的，给小勇系在枝干上，肯定能保平安！”晓晓举起中国结，红绳上的穗子在风里轻轻晃，“我妈说香囊里装了艾草，能驱虫，小勇戴着过年，春天就不会长虫子啦。”

石头也背着画板赶了过来，画板上盖着一块红布，神秘兮兮的。“我画了小勇穿‘新年装’的样子，”石头掀开红布，画纸上的小勇挂着灯笼、系着红绳，周围飘着雪花，旁边还画着三个放鞭炮的小朋友，“今天我要把真实的小勇画下来，和这幅画贴在一起，就像小勇和我们一起过年！”

三个孩子手拉手走进幼儿园，守门的王爷爷正拿着扫把清扫门口的鞭炮碎屑，看到他们，笑着递过来三副红色的绒线手套：“新年好呀！戴上红手套，沾沾喜气。小勇枝干上积了点雪，你们轻轻扫，别把枝干碰着了。”

走进院子，冬日的阳光洒在积雪上，反射出柔和的光。院子里的槐树上挂着李老师提前贴的小红灯笼，风一吹，灯笼上的“福”字轻轻晃动，满是年味。小云飞的目光瞬间落在小勇身上——如今的小勇已经长到他的胸口以上，枝干比去年更粗壮，表皮泛着深褐色的光泽，摸上去带着冬日的冰凉。虽然叶子早已落尽，但枝干依旧挺拔，像个穿着深色衣裳的小卫士，立在雪地里。

“小勇，我们来给你过年啦！”小云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去枝干上的薄雪，指尖触到冰凉的枝干，却觉得格外亲切。晓晓解开红布包，拿出中国结，踮起脚尖，把中国结一圈圈系在小勇最粗的枝干上：“中国结要系紧点，这样风吹不掉，能一直陪着小勇。”

石头则打开画板，拿出画笔和颜料，开始调配红色——他要把小勇的新年装饰画得鲜艳，让画面充满年味。“我要先画小勇的枝干，再画灯笼和中国结，最后画飘雪，”石头一边调色一边说，“这样画出来，就像小勇真的在过年一样。”

小云飞从书包里拿出“新年祝福卡”——卡片是用硬卡纸做的，正面画着小勇和三个小朋友的简笔画，背面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着：“亲爱的小勇：新年快乐！我是云飞，现在我已经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了。这一年我学会了写日记，还会背《三字经》，数学能算乘法了。新年里，我祝你长得更高，春天能长出更多新芽，夏天能开更多紫茉莉。我们会一直照顾你，和你一起长大。”

写完祝福卡，小云飞把卡片用红绳系在小勇的枝干上，又从书包里拿出腐熟的豆饼，小心翼翼地撒在根部的雪地上——雪下面是之前铺的松针，豆饼撒在上面，等春天雪化了，就能慢慢渗进泥土里，给小勇补充营养。“小勇，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小云飞小声说，“等雪化了，你就能吃到啦，到时候肯定能长得更壮。”

晓晓也从红布包里拿出“平安”香囊，挂在小勇的枝条上：“香囊里的艾草能驱虫，小勇戴着它，春天叶子长出来就不会被虫子咬了。”说完，她又把带来的小米撒在小勇周围的雪地上：“小米能吸引小鸟，小鸟来了会帮你捉虫，还能陪你说话，你就不会孤单啦。”

石头专注地画着画，他先仔细勾勒出小勇的枝干轮廓，再一笔一划地画出红灯笼和中国结，红色的颜料在白纸上格外鲜艳。画到兴起时，他还在画面上添了几个小小的鞭炮和雪花，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新年的热闹氛围。“云飞，你看我画的灯笼，是不是和真的一样？”石头举起画板，笑着说。小云飞凑过去一看，忍不住赞叹：“太像了！灯笼上的‘福’字都画出来了，还有雪花，真漂亮！”

晓晓也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新的画册，翻开给大家看——这本画册是她妈妈特意给她买的，封面印着卡通小树苗，里面已经画了几页：有小勇冬天的枝干、新年的装饰，还有她想象中春天小勇发芽的样子。“我要把小勇的每个新年都画下来，”晓晓认真地说，“等我长大了，再来看这些画，就能想起和小勇一起过年的日子。”

中午时分，家长们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搭起了简易的遮阳棚，摆上了精心准备的新年零食——有母亲炸的丸子、晓晓妈妈做的糖糕、石头奶奶蒸的枣馍，还有热乎乎的甜汤。小云飞拿起一个枣馍，咬了一大口，甜甜的枣香在嘴里散开，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他把枣馍的碎屑撒在小勇旁边的雪地上：“小勇，这是新年的枣馍，给你尝尝，沾沾喜气。”

晓晓和石头也拿着零食过来，把糖糕的碎屑、丸子的残渣撒在雪地上，像是在和小勇一起分享新年的美味。三个孩子坐在遮阳棚下，一边喝着甜汤，一边分享着过去一年的趣事。

“我们班去年期末考试，我数学考了一百分！”小云飞兴奋地说，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奖状，“老师还给我发了‘学习小标兵’的奖状，我把它贴在家里的墙上，下次带来给小勇看。”

晓晓也笑着说：“我去年参加了学校的舞蹈比赛，跳的《新年好》，得了二等奖！我还学会了编中国结，今天给小勇系的中国结，就是我自己编的呢。”石头则拿出画板，翻到新的一页：“我去年在市里的绘画比赛中得了三等奖，今年我要继续努力，争取拿一等奖，把小勇的样子画给更多人看！”